南方飘逸秀雅。
北方端庄沉稳。
头顶的梧桐叶随风摇晃,青绿色映在眼底,投射在地上片片阴凉,明越抬着脖子,失神望着法庭门口的绿植,心中一阵恍惚。
很久、很久没回到帝都看看了。
幼年时,父亲早亡,被兄长带着在姥爷家寄住的那几年,久远却依旧记忆深刻。
李鹤荪说的对。
她和明业确实是李家的过客。
冷言冷语不少。
小时候明越是恨过的。
但是现在想来,姥爷纵然很少过问明家兄妹,却没短过他俩的吃喝和安保,甚至将三代长子李鹤荪交给了明业教导。
……虽然李鹤荪就是个坑货吧。
这其中的情分和恩义,很难言说。
现在明越长大懂事了,才体会到这种爱恨交织的心情。
隔辈亲。
若母亲不是被父亲牵连早亡,以姥爷刚烈保守的个性,一定会很喜欢和李岚样貌相似的明越。
但是,在事实面前,讨论任何过去时间的可能性,都没有任何意义。
人生永远只能走着一条路,怀望另一条路。
明越遗憾与小时候的错待,却也感恩那时冷漠中的温情。
背后法庭大门口,郭天阳在和李仙洲讨论一些事情,这遭被告,封灵院组了个十五小队,基本包括大部分当初雷暴现场留下垫后的人头,还有带领大部队下地缝躲避的几个领头,大家一起作为封灵被告代表,连夜打飞的赶往帝都灵媒总会私设法庭。
灵媒总会的庭审很奇怪。
不像阳间板板正正手续周全的审判,倒像是猜拳,五局三胜制,不伦不类,却威压深重。
刚才第一场结束,明越直到看到门口地板上的阳光,才觉得身上的阴寒渐渐驱散。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庭审现场简直是个大冰窖。
来主持这桩诉讼的大法官是位僵尸先生,不沾阴界,不走阳界,不死不活,一动不动僵硬地坐在台上,听下面原告被告互相陈述对骂,非常有款儿。
被告方出席这一场的是帝大封灵两院,一群活人头。
原告方对阵的,是执考主办方,地府代表。
很好,死里逃生半个月后,终于知道,这届执考的主要监考力量是谁了。
斩鬼师协就是个花样镶边儿。
几人走出庭外,苏灰等几个等候的帝大学生赶紧迎上来。
两院几个主事的人伙在一处,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传不到庭内,明越却勉强听得清:
&ldo;……多谢李老师斡旋了。&rdo;
&ldo;客气,输了官司对我们封灵也没好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