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了?”林越促狭道。
“是啊,羡慕的要死。”时一大方地丢了一记白眼给他,拖着长音,不否认,反之特胸怀坦荡的承认实则是在掩盖她的心虚。
却又在心里犯嘀咕,可不是吗,羡慕的要死。
时一和林越经过一段上坡路时,只见一对与他们一般大小的情侣骑着自行车与之抗衡。
更确切点说,是男生把控着车把,后头的车座上载着单边并腿坐着的女友,护着他的腰。
“是不是我太重了?”脚踏车的行进速度缓慢,那个后座上的女生怪不好意思的小心问道。
“不是,不是。”男生连连否定。
时一徒步和他们往同一个方向走,心疼的觉得,明摆着是男生一根筋的极力在女友面前充斥着表现欲,即便多个辅助工具也是累赘,还不如两人一起下车推着走来的轻松自在。
女生看着他卖力的蹬着踩踏板,浑身都在用劲,又问了一句:“要不我下来吧。”
“不用,不用。”男生又急忙出声制止,安慰她,“快到了,坡陡不好骑,过了这段路,一会路就平坦了,你只管坐在我后面就好。”
时一就这么目不斜视的观察,津津有味的细品情侣间话语里所暗含的相互理解的心意。头一次见般的新颖,同一件小事,不同的男女演绎出的感觉也千差万别。她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男生艰难的一脚一脚往前蹬,整个人都快从自行车座上撑起,硬是咬牙坚持挺住,但胸口忽上忽下的起伏和努力削弱的喘息声却不留余地地败露了自己。明明知道是上坡路段,还非要逞强不舍得让女生下车走几步,硬是靠着自己双腿的劲死撑,吃力地行进。
通俗的道理是讲不通的,明知不可取,还执意而为之,是道不明的喜欢。
时一笑而不语。
林越问她:“你这么直接的看着他们好吗?”
时一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可还是老实的回答:“不好。”
他们一路晃荡,却谁也没主动提议去搭公交,没了冬季寒风中紧裹的厚外套,时一的手别扭得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搭着斜挎包上的肩带拽在手里。
他们后来经过江边,观光游轮驶过江面带动层层涟漪,七彩斑斓的霓虹灯一串又一串接连循着栏杆等边沿处垂挂,她任由披散的头发打在脸上随风飘来荡去,一次又一次把吃进嘴里的发丝撩开。江边的风大得令人舒畅,她舍不得回家,任凭它怎么吹,她赖在步行道旁的休闲椅上不愿走。
她妈刚才发来消息说是今晚她和她爸怕是赶不回来了,老家的亲友聊得投机,参加完熟人的婚礼又转场多喝了几杯,硬是让他们多待一天,明天再回去。她妈叮嘱她别在外面玩的太晚,好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有课。
她懂事的回复,知道了。
时一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彻底放松神经,耳边刮过的是刚从她们身后的那段江面开过的游轮上,某对情侣恶俗直白的告白呐喊。
“某某某,我喜欢你。”
“某某某,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呼喊的誓言声不大不小,正好钻入她的耳朵。
又是一对热恋期的情侣。
时一一反常态,开始无端地享受这些被她不经意间撞见的温情片刻,冠以莫名的见证者的身份,本无从关联的一对又一对巧妙地撞进了她的生活。
“你先走吧,我在这呆一会。”时一闭眼假寐,身心放松。
她没有听到林越的答复,却能感觉到有人占据身边的空位,落坐时的重量感和椅子承受下的细微嘎吱声。
她知道,林越就在她身边,一臂的距离,他没走。
时一又慢慢睁开眼,歪过头去看他。
她被风吹得心神荡漾,大胆的想法在此时此地涌上心头,夜晚的江边真适合告白。
单一晚上,就足以令她蜕变成一位赤裸裸嫉妒的旁观者。
但她没有这么做,情绪高涨地挣脱起来,说了声走吧,语意轻快,又继续沿着江边往家走。
她要早早回家,进她的“温柔乡”,做她的“白日梦”。
他们在小区门口道的别,然后各自转入自家的楼道。
时一陪着尤翘楚强撑着精神逛了一天街,走走停停,回到家才八点半就已经昏昏欲睡,又强打着最后那一点微弱的清醒意识,洗了个澡,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困极了,累了一天,很好入眠。
时一半夜醒来起身上厕所,才糊涂地发现睡前忘把自己卧室内的灯关了,重新躺回床上时,已经没了回来时那鼓无法逃脱的昏昏沉沉的睡意,不由自主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她这才注意到七分钟前林越发来的QQ消息。
“睡没?你知道附近有哪家24小时营业的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