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我问你,帛宁是不是回国了?”
帛承贡的声音听起來非常冷,衬着他那阴鸷的目光,白非衿感觉浑身不舒服。挡在她前面的裴心只是非常平静地卷起系在脖子上的纱巾,柔柔一笑。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帛承贡重复了一下,笑容开始无限扩大。这诡异而又突兀的笑容还沒开始五秒,他就大步走了过來,凶狠而又急促。他是直冲着裴心过去的。
白非衿叫了一声,伸手去拉裴心,却沒來得及,被帛承贡推到一边,重重摔倒在地毯上。而裴心的胳膊,也被帛承贡牢牢抓住,捏的生疼。
“你再说一遍。”帛承贡的手掐在裴心的脖子上,十指收力。
“我,不知道。”裴心依然这样说。很快她便觉得男人的手越來越重,渐渐喘不上气來。愤怒源源不断的从那人手中传过來,透过脖子敏感苍白的皮肤,直击心脏。
阿贡还是和以前一样,动起手來依旧不给人留活路呢。年轻的时候,她爱他的狠绝,而现在,她却已经释然了。
帛承贡看着裴心慢慢闭上眼睛,沒有挣扎,也沒有呼救。她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抱着赴死的心态,不慌不忙,不自乱方寸,任由命运的安排。
他想掐死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三十年前就该死在他手上,她能活到现在,全是源于自己的恩赐和不忍。但他沒有想到,就算到了今天,这个女人依然还能再刺他一刀,一如当年。
“董事长,求你松手,你快把裴阿姨掐死了……”白非衿泪流满面的爬起來,拼命掰着帛承贡的手,但是她的力气不如帛承贡,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心脸色开始涨红,呼吸不畅,眼睛不断翻白。
帛承贡手中越來越用力,他狠狠地掐着那女人柔弱的脖子,多年來的夙愿终于快要达成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愤怒从何而來,心中的悲凉无限扩大,突然就有了不甘。
在裴心断气之前,帛承贡终于松了手,裴心慢慢滑到,被白非衿一把抱住。
“裴阿姨……”白非衿两眼红肿,不停给她扇风,解开她的两粒纽扣,又拿了水给她喝。
裴心大咳,按着胸口喘了半天的气,直到胸中的恶心感觉慢慢消散后,才觉得好受了一点。随即她又被帛承贡一把拉了起來,两人面对面,隔得很近。
白非衿又紧张起來,跟着站起來,不停哀求帛承贡放过裴阿姨,有什么冲她來好了。
裴心惨笑:“阿贡,你老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这样半途而废。”
“你在讽刺我沒有将你掐死?”帛承贡伸手将她的头发理顺,掖在耳朵后面,看似温柔的动作,却透着死亡的气息:“裴心,我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放你走。现在我突然想明白,是因为我还沒看到你痛苦崩溃。”
“我已经很痛苦了,阿贡,多年來,愧疚和歉意一直折磨着我,每日受着苦楚,生不如死。”
“不,还不够。你为了帛宁回国,帛宁为了这个女人,想要打垮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帝国,真是不自量力。我要让帛宁看到,和我作对的下场。”
帛承贡摇头,将她丢给身边的人。又一挥手,白非衿也被人架起來了。
白非衿惊异地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
“非衿,裴心,你们都不要怕,我只是要带走我的筹码。”帛承贡笑道。
“筹码?什么筹码?”
“非衿,”裴心脸色苍白:“我们就是筹码。”看來时间隔得太久了,她竟忘了帛承贡本來也是黑社会出身,狠毒就是他的本性,为了目的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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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帛宁也在酒店最高一层,进行着最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