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明明看见过一些东西,”萧宁呆呆地说,“我看见过,我,他,很陌生的样子,肯定不会是这辈子发生的事情……”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他没死呢,他要是没死,你俩未来变成什么样都可能,”九音打了个哈欠,很不感兴趣地说,“你都知道他身上有清言诀了,你也知道谢清江和左挽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反正人都死了……”
人都死了,活在回忆当中少时在终岁山为他背下骂名的人,在瑟瑟竹林中持长剑摘下一片竹叶吹出一曲“大漠沙如雪”的白衣少年,被他活生生地逼着跳下了那条黑色的长河,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剩下。
萧宁如今还能回忆起那日的场景,他颤抖着指向他的手,临走前回头露出一个温柔到让人心碎的微笑,他纵身跳下、毅然决然,仿佛再无留恋,他说“从来没有苦衷,都是为了你”。
想起来的时候居然麻木得什么感觉都没了。
起初他一个人睡在北辰宫,风中荡漾着旖|旎的桂花香气,总能让他轻而易举地落下泪来,无数黑色的、白色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剖开心口,痛得鲜血淋漓。后来他封了北辰宫,可是无论睡在那里,夜半醒来身边永远空空荡荡,冰凉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最渴望得到的人,被他亲手逼死了。
他连难过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九音突兀地顿住了,因为他发现萧宁的目光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那种像是要滴出血来的猩红色,瞧着可怖得很。
他眼疾手快地出手在他后颈上轻轻一敲,指法精妙地叩了两个穴位,让那快要溢出来的红色血光霎时烟消云散:“你这煞气却是比从前好了许多,对了,我可告诉过你了,你身上的灵力纯正充沛,不可能是魔族之人的,肯定是你师兄留给你的——你明知道那个刖蓝不怀好意,干嘛还把她留在身边?”
萧宁垂下了眼,良久之后才揉了揉眼睛,方才温情到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双目瞬间变得一片冰冷:“不明就里地处置了她,不能服众,况且,如此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他目中神色明暗难定,在九音眼中居然带了半分鱼死网破的狠厉:“我虽为尊,但魔族内部各成一派,私下里小动作无数,终归……”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习惯性地抿了抿嘴——
“不急。”
作者有话要说: 七一惹!我写完论文了!或许今天我能日个万吗???
——或许吧
我:“她姓江,他也姓江”
朋友:天惹,姓江的人何止他们俩,你居然偷偷摸摸搞这个,危险的女人
我:???
注:
长安城中秋夜长,佳人锦石捣流黄。香杵纹砧知远近,传声递响何凄凉。
七夕长河烂,中秋明月光。蠮螉塞边逢候雁,鸳鸯楼上望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