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几个小时,汽车开始围着山路九曲十八弯。有不少人开始晕车了,抱着呕吐袋不撒手。
傅思衡去给他们分了晕车贴,见严荀脸色发白,问他要不要。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等开到基地时,天色已经擦黑了,雨暂时停了。
傅思衡在车上把所有人的通讯器都没收了,统一交给这次跟来的训练员保管。
严荀睡了一觉,下车后只觉得腿部发麻。前面的位置太窄,他腿又长,一直蜷缩着。此时正龇牙咧嘴地揉腿。
傅思衡一脚踩在了湿润的泥土上,周围林木密布,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树叶的清香。
众人把行李陆续搬下车,看见面前全是器械的训练场和瓦房,心里的紧张感才正式升了起来。
他们进屋后才发现是大通铺,右侧有个教官住的房间,地势稍微高一些,用了个门隔开,相当简陋。
老房子常年失修,墙壁斑驳,上面还有可疑的水渍。挂在墙上的电扇摇摇欲坠,布满蜘蛛网。
有人试着碰了碰插头,一阵火花带闪电,吓得赶紧丢开。
罗树想去洗手池洗抹布,拧巴了两下,锈透的水龙头掉了。
他哀嚎道:“教官,没有水,晚上怎么办?”
傅思衡在里间扫地,淡定地说:“去河边打水,你和时宏骏两个人去,把外面的水缸打满。”
赵之凡倒是比较适应这里的环境,主动说:“教官,我也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顾重阳和他说了什么,他现在气焰明显收敛了不少。傅思衡对他点了点头,让他们三个去弄水,其余人打扫的打扫,搬东西的搬东西。
严荀用鸡毛掸子帮他刷墙上的灰,神情有些崩溃:“你真的要住这里?”
“不然呢。”傅思衡莫名其妙。
他以前在陆战队紧急行军,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都是路边随便搭个棚子,对艰苦的条件早就习以为常。
严荀破釜沉舟地说:“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住一起?”
傅思衡抬头看他,却见他表情很严肃,并不像是在出言调戏。
“你有洁癖?”他想了想,这应该是他不愿意睡大通铺的唯一理由了。
严荀撇了撇嘴:“没有。”
“那你睡外面。”傅思衡不习惯和别人挤一张床,见他并没有难言之隐,便果断拒绝了。
严荀立马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但傅思衡不再理会他,继续打扫房间,他只好把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天色渐晚,他们草草收拾了一下,吃了单兵干粮,便吹哨熄灯了。
到处都中弥漫着尘土和野草的气息,零星的雨滴落在屋脊上、窗棱边。树上的蝉滋儿哇滋儿哇乱叫,青蛙在疯狂咕呱咕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