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来想归想,手还是第一时间按下了接听键。
“喂,左主任。”
“东来啊,是我。”
“吃了没呢?”陈东来客气了一句。
“刚吃完,说正事。”左志兵淡淡回了句,然后开始说正题:“下午我和老段商量了,郑力军十一后先放个长假休息休息,等调整好了再安排。还有你这边的小事儿,什么入党申请,又寝室卫生的,这都不是事。”
陈东来急忙道谢:“那就先谢过老左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必须要好好喝几杯。”
左志兵也客气着,说起了正事:“喝几杯就不用了,对了,还有那个贫困生名额啊,也给你申请好了,今年多报两个,明年少两个的事儿,就是你这么多申请表上你也没跟我交代是谁啊,我还没递上去,这不问你确定一下。”
“唉呀,老左就说你办事,真的是效率,讲究,为了学生们的利益一丝不苟,就这么屁大的功夫全部落实了。”陈东来欣喜狂拍着马屁,还以为这事怎么也得拖到十一后呢,没想到左志兵趁热打铁全部搞定了,还真的是从心里对左志兵有了敬佩。
左志兵诚恳道:“这都是应该的,郑力军违反师德师风也有我的责任,我没有监督到位,大家给我改正的机会,学生们能重新信任我,岂不是我的荣幸么?”
陈东来激动与奉承参半:“哎呀呀,老左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做人做事,当如左主任,真男人~!大丈夫!是吾辈楷模啊,你就想我人生路上的明灯啊,在我刚入大学这个小社会,引领我前行……”
陈东来溜须拍马的,一阵一阵的慷慨陈词,自己没感觉到什么,可是把旁边的裴楠楠看呆了,她听出来了是在跟一个系主任,姓左的打电话,话语间都是“舔”,舔得她自愧不如,她可是不能为了办事虚伪到这种程度,心中不由得给陈东来打上了“不要脸”“舔狗”“虚伪”等标签。
左志兵听陈东来一顿夸赞享受至极,享受的同时也没忘记办正事:“行了,东来,赶紧告诉我是哪两个人,我这边记录下,然后赶紧安排上去,十一上来统一都在一批汇款打钱了。”
陈东来不再废话,直接说:“施楚生,另一个是张琳,你找找,就那么几张纸。”
“行,我看看他们的情况,虽然说名额有了,但是也不能出现像郑力军做事的那种情况,你懂吧,咱们朋友是朋友,师生是师生,绝对不能违反政策,对吧。”
陈东来听着,听见那头在翻阅纸张的声音:“那肯定,做人必须得坚守底线。”
左志兵没搭茬说:“啊,找到了。张琳贫困说明……父亲失踪,母亲失去自理能力后在村里由孤寡老母亲在照顾,家中几亩良田勉强度日,张琳考上冰师大村委会出借5000元,待日后工作赚钱归还,签字……村委会盖章……”
左志兵一句一字地念着,陈东来一句一句地听着,眉梢的喜悦尽失,脸上失去了喜色转成惊恐,他每听一句心就在发颤,像是被子弹一发一发地穿透一样。
震颤的痛。
一种从未有过的痛,这不是身体上的,这是心灵。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信息自己从未知晓过。
怪不得前生只要提起见家长她就找借口不方便,提到结婚就说在等等,城里压力大,晚点结婚有好处。
她在逃避还是在害怕?
怕我见了她家人不满意?
还是她怕把家人介绍给我丢面子?
这些家庭原因是不是当初她突然间离我而去有关联?
难道是我误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