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儿闻言垂下了眼眸,将自己的手从云珩的手里抽了出来,自己倔强的在一旁用凉水洗着,云珩在一旁瞧着她那副倔强的模样,没有言语,而是给锦鲤递了个眼色,让锦鲤去给颦儿上药。
锦鲤给颦儿上完药后,颦儿端坐在一旁,苦巴巴地看着云珩,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再不提他说话了,好与坏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管了。”
云珩亦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还疼吗?”
“不疼。”颦儿嘟着嘴,倔强地说道。
云珩见颦儿如此模样,心里也是有几分难过的,她轻轻揉了揉颦儿的头发柔声地说道:“颦儿,关于九殿下的事,其实我都与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他,所以你更多的还是应该多劝劝他放下呀。”
“你以为我没劝吗?其实在你跟前儿说这种话,你八成会以为我多坏呢,我还不是因为婷姐姐才去劝他放下的,要不然他一个即将入主东宫的太子,整日痴心的念着你该如何是好?再说,你又不喜欢他,他提早放下,于他于你,不都挺好的吗?可他呢?不听就算了,还来凶我。”颦儿提起此事,便还是一肚子火,语气里也尽是恼火与不悦。
“那此次选妃为何定下是孟瑾菡而不是旁的小姐呢?咱们秦国有名有气的世家小姐也多的很,偏偏是孟瑾菡,对九殿下是不是残忍了些?”云珩蹙着黛眉说道,毕竟颦儿跟秦筝婷关系那般要好,秦筝婷是一定会跟颦儿说孟瑾菡身子被污那件事的。
颦儿深深地看了一眼云珩,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婷姐姐自有她的用意,我也不知。”
云珩素来也不是个傻的,颦儿那眼神里根本就不是不知道,而是她深知此事,只是不想与云珩多说罢了,如果不是关乎云珩,那就是跟何湘眉自己的想法有关,云珩便不打算多问了。
云珩微微颔首便不再多问了,她垂眸安静地在一旁喝着茶水,颦儿偷偷瞄了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那日,你让池鱼送去何府的解药里都有什么啊?”
“你为何突然问及这个?”云珩抬眸问道,她面色瞧着倒是无异,只是心底确实不住的打着鼓,那药里旁的药名贵些倒也罢了,何家与云家素来是不缺那银子的,只是有一位药引是当真说不得的,那就是蚀骨毒病人的血。
颦儿眸光微微一滞,忙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没什么,就是挺厉害的,吃下去蛊毒就解了,剩下那些中了蛊没有解药的人可该怎么办啊?”
云珩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那个人既然在你们这些世家小姐身上下了蛊,想必自有他的用意,那人暂时应当不会让蛊毒发作的。”
颦儿赞同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还在想着解药的事,其实她也并非突然问及云珩的,只是昨日她进宫,秦筝婷提及了此事,说是那药引中有蚀骨毒病人的血,那时候颦儿才知道,原来云珩也给了秦璟煜一瓶。据秦筝婷所言,这蚀骨毒是时间奇毒之首,能有蚀骨毒药方的人都绝非善类,曾有人说过,蚀骨毒是由宫里流传出来的,所以蚀骨毒便有一句话,凡有蚀骨毒之地必有皇权之争。
最重要的是,中了蚀骨毒的人,是没有活下来的,此毒比世上任何一种刑法还要痛,发作起来浑身的骨头都伴随着撕裂一般的刺痛,发作一次便是几个时辰,根本没有人能熬住的。
所以秦筝婷就想让颦儿来云珩这里套一下云珩的话,云珩是在哪里寻得这蚀骨毒病人的?蚀骨毒病
人的血之所以可以解毒的只有心头血,若是从身上挤一点血就能解毒的话,人人都在家里养一个蚀骨毒病人了,便是外面养不起,宫里绝对会养一个这样的人。
况且那人还愿意将自己的心头血献出来,且不说中了蚀骨毒伤口极难止血,单论心头血,那与云珩也不是一般的关系才愿意如此做的。
因为蚀骨毒病人若是将自己的心头血献出,自己也可能会死的。
颦儿听到秦筝婷如此说,便觉得此事略微有些蹊跷,不过她没有同秦筝婷说,只是应下了此事,今日便来了云府。
“云珩,你那个解蛊的方子挺好用的,能给我一份吗?”颦儿笑盈盈地问道。
云珩眼皮跳了跳,抬眸看了一眼颦儿,云珩总觉得今日的颦儿有些怪怪的,总抓着那解蛊的解药不放,难道是查出什么来了?思及此,云珩心下一紧,握着茶杯的手也紧了几分。
“方子我也不记得,是从伏枫先生给配的方子,你若是要就找他去寻吧。”云珩只好将此事往伏枫身上推,反正眼下他也不在,云珩便是往他身上推了,颦儿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他的,能拖一时是一时。
“哦,这样啊……”颦儿失望的点点头,继而垂下了眼眸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不瞒你说,是婷姐姐发现你给九殿下的解药里有蚀骨毒病人的血,想让我来问问你身边哪个亲人中了蚀骨毒?她说蚀骨毒病人的血能解毒的,就只有心头血,而蚀骨毒耗的就是心血,若是取出心头血,那人基本就会死的,除非极其命大才会活下来。你也知道,婷姐姐她素来不喜欢欠旁人的,就像让我来问问,若是那人还活着,婷姐姐私下一定会赏她的,若是那人死了……”颦儿没有说下去,只是眉眼埋的更低了,似乎很是自责地模样。
云珩眉眼一弯语气温和地说道:“此事你应该去寻伏枫先生,不过想来他医术那般好,定不会让那人死了的。”
颦儿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但愿吧。”
云珩看着眼前自责的颦儿,心底不住的叹息,若是让她知道中了蚀骨毒的人是自己,冒着死的危险用心头血做药引的人是自己,她该是有多自责呢?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