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是……&rdo;莺宁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ldo;这赤焰,有那么讨人喜欢么?依我看,跟李小良一样,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rdo;
&ldo;总之输给李小良,我就是不爽!&rdo;莺宁任性地说。
&ldo;好了傻丫头。&rdo;天相伸手揽住女儿:&ldo;天界那么多神兽,它赤焰绝不是位列第一,说不定,你能拥有一头比它优秀千百倍的呢。怎么说,你也是我天相的女儿啊,嗯?&rdo;
好说歹说,莺宁总算露出了笑容,抱着母亲的脖子撒起娇来。
这是一个风景极其优美的清净之地,到处可见绿意盎然的参天古树,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地分布于整座山庄,茵茵绿草,烂漫山花,潺潺流水,银珠飞瀑,婉转鸟鸣,点缀其间,依山而建的楼台轩榭,雕梁画栋,虽有些斑驳残旧,却更显得古色古香,与周围的环境相互映衬,别有一番韵味。
正值夏日的午后,山中虽然凉风习习,屋外还是少有人走动。青石板铺就的山道上,赤焰伏卧在树荫里,半闭着眼睛,除了呼吸之外,一动也不动。
李小良在山庄里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它。
她微笑着走过去,在赤焰身边蹲了下来。
&ldo;很热吧?&rdo;
赤焰扇了扇圆圆的短耳朵,抬头看着她。
&ldo;还是因为杀了人,所以难过?&rdo;李小良轻抚着它的头。
赤焰眨了眨眼睛,埋下头去。
李小良叹了口气,靠着树干坐在了地上。
&ldo;其实,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么?一个生灵的存活,总是建立在另一个或者几个甚至很多个生灵灭亡的基础之上……为了保护自己,或者你想要保护的人,你总是会不可避免地伤害到另一些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我已经习惯了,慢慢地,你也会习惯。&rdo;
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时候李小良以为乌蒙只是一只有点灵气的猫而已,每天回到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抱着它,在它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ldo;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我有过一个很好的伙伴,是一只猫,它的名字叫乌蒙,黑色的。它陪伴了我九年。前不久,它死了。&rdo;
李小良静静地诉说着,一滴滴眼泪顺着脸颊时断时续地滑下。赤焰仰头注视着她,眼神也悲伤起来。
&ldo;它就这样离开了我。&rdo;李小良抹干净了眼泪,笑了笑:&ldo;所以,我下定决心,绝不再让身边的人因我而受到伤害。&rdo;
&ldo;从今以后,还包括你。&rdo;她看着赤焰,坚定地说:&ldo;我会让自己越来越强大。&rdo;
&ldo;你,不会介意我始终在心里怀念它吧?&rdo;
赤焰又眨了眨眼。李小良相信它一定能听懂自己的话,坐得离它再近了一点,又说:&ldo;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一样的温暖,一样的令人心安。那个人……&rdo;她呆呆地停了很久,才继续神色黯然地说:&ldo;我不知道,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很想他……真的很想……可是,我已经将他连累得够惨了……&rdo;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双手抱住膝盖,难过地埋下头,不再说话。
赤焰也静静地卧在她身边,缓缓转着头,看午后的阳光一点一点,在青石板路上移动着轻盈的脚步,有风柔柔地吹过,它偶尔扇动一下耳朵,眯一下眼睛,却无法安慰身边这个心碎的女孩。
突然,赤焰猛地站起身,朝着前方低声嘶吼起来。
李小良心里一惊,忙抬起头,只见远远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他们这边不紧不慢地走来。
几天以来,赤焰一直表现得很随和,从来不对陌生人这样充满敌意地嘶吼,此刻如此紧张戒备,实在是因为这个人太不一般了。
这是一个山庄里极少见的男人,身高有一米九以上,肩膀宽阔,魁梧得用虎背熊腰都不足以来形容,看起来非常孔武有力的样子。当然,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引起赤焰的警惕。关键的问题是,这个男人长得奇丑无比。一张长得不像话的马脸‐‐起码有普通人的两倍长,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包括脸,颜色漆黑‐‐不是正常晒黑的那种古铜色,而是如墨汁般的真正的黑,可以想象,如果这样一个人,身穿黑衣,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出现在你眼前时,会是多么令人魂飞魄散的景象。而此刻他正是一身黑衣,就算走在太阳底下,依然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他的左右眉眼相距特别近,近得仿佛想要挤到一起去,鼻梁很细,边缘锐利无比,厚厚的嘴唇带着苍白的粉色,肆意地向外翻着,露出尖利的牙齿,整张脸显得凶蛮万分,煞气十足,乍一看,极易被当成妖魔鬼怪,难怪赤焰如此激动。
李小良露出轻松的笑容,拍了拍赤焰,安抚它说:&ldo;没事,他是我的朋友。&rdo;
赤焰疑惑地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李小良,重新安静地卧了下来,眼睛却仍旧一直紧紧盯着那个人。
来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它,眼神柔和,与凶狠的长相毫不协调,他笑了笑说:&ldo;一直听人议论它,近距离接触,发现果然是非同凡响的猛兽呢。&rdo;
&ldo;呵呵……&rdo;李小良夸张地得意笑着:&ldo;羡慕吧?&rdo;
&ldo;当然羡慕!&rdo;男人眼中闪过深深的落寞:&ldo;可惜,我永远不可能拥有这样一头神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