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叫云禾。
她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帮我找寻丢失的记忆。
刚醒来那会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可我却想不起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告诉我我叫宿愿,她叫云禾,我们从小就认识。
医生说我在水里待的时间太久,大脑缺氧使大脑里的海马体遭到破坏所以才会失忆。
她很喜欢紫藤花,紫藤花语是:对你执着,最幸福的时刻!
每每见着总会驻足好一会儿。我看着阳光穿过紫藤照在她身上的样子就有一种熟悉感,仿佛这画面曾经看到过。
她说过我们之间的故事。
故事里有很多人,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演绎人生百态。我很想见见那些人,云禾带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顾晴。曾经远走他乡的顾家三少,如今又回来了。
他住在顾家的旧宅里,看见我们时他先是感到很吃惊然后是又哭又笑,还上前一把抱住我叫着我的名字,问我们究竟上哪去了。
我半天回答不回来,是云禾告诉他那些事情。
三十岁的顾晴正值壮年,成熟稳重,文质彬彬。不笑时都能让人觉得他十分亲切,可他的身影却总给人一萧条之感。
我很疑惑他为什么管云禾叫君禾?
他们在院子里谈事,我在屋里随意走动着。柜上摆放着的一张穿金丝黑底旗袍的女子的照片,女子二十五岁左右,刘海盖在左眼。
看样子他们应该还要谈很久,无聊间我靠在木椅上睡着了……
父亲不喜欢我和母亲,但是他仍是一位好父亲。直到母亲病逝的一个月后他把吴阿姨带到我面前。
他让我叫她阿姨,而不是妈妈,不知道是不是他不想勉强我。
吴阿姨给我一个十字架,我很喜欢。那一年是1921年,因为基督教在上海本土化有了很多信徒了,我第一次走进那个小教堂就一下子喜欢上那里了。
因为它很宁静、祥和……让人觉得温暖。
但是我错了。即使教堂再温暖,人也不会因此温暖的。
我被抛弃了,没有原因也没有什么苦衷之类的。父亲说我不能和他们一起生活,让我今后就一直住在教堂里。
从此,每天都是冰冷的。
直到云禾出现那刻。
她是一个很奇怪的孩子,她亲手推开了教堂大门。当时阿姨们纷纷陷入惊慌,恨不得把整块门板拆下来放进水里洗干净。还毫不留情地斥责她,可是她却毫不在意似的走进来,仰着头看着那尊洁白的雕像。
似乎她心里没有上帝。
她很不受欢迎,但是我想靠近她,我也那么做了。每次我都会坐在她身边和她说话,她先是不理睬我,后来……她直接动手了。
然后我挨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打。
她潇洒地走开了。
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懵了。
可是她走了没几步又回来了,还把我拉起来和我道歉。原来她是不喜欢别人靠近她,看来是我触犯了她的逆鳞。
接下来,我们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交流,正面撞见也没有打声招呼。
直到某天……发生的一件事让我们彼此相互靠拢……
但过程很惨烈……
那是新来的孩子,叫暖暖。
暖暖是个乖孩子,从来不哭闹更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成天缠着大人们,但却很喜欢拉着云禾的手。不过,暖暖很喜欢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