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真看任丽一眼,口吻平和:“向长宁是您的外甥,他父母走得早,您和他在法律意义上并没有抚养和养老的相互义务。您当年怎么对他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如果您自觉对他好,今天医院也不会说出他对您心有怨念这句话。
“向长宁大学也没花过您的钱,现在在市医院能当医生,算是不错了。”
“所以,有些事情您不能用儿子的条件要求他。
“就像是您当年的立场。
“他现在帮您,是情分,不帮您,也不失本分,您说,对不对?”
平和的口吻,内容却较之冉斯犀利不知几何。
任丽定定将姚真看着:“你在指责我?”
姚真笑笑,口吻还是那般随和:“不是,我只是想说,拿捏好双方的关系,您的目光应该远一点。您如果没有病,以后能保证没有什么吗?您如果真的有些问题,您还认识比向长宁更好的医生吗?”
任丽闻言抿唇。
姚真将单元门为任丽打开,结语道:“所以如果您还要继续占用向长宁的情分,总不能次次都骂他对吧,既然他还会为您的事情打点,您想要他尽心尽力,不说求不求的,总是需要和颜悦色才对。
“换位思考,您当老师这么多年,对次次都指责您的人,想帮忙吗?
“今天大家都累了,您先回去休息,我的话您有时间想一想,对之后相处,您也想想。”
晚上是冉斯请客吃的饭,向长宁不说话,姚真跟着眼观鼻,冉斯一个人也不好说,气氛不尴不尬着,直到姚真和向长宁回家。
冉斯在他们单元楼下抽出根烟捏手上,分开时叫住姚真。
嘱咐一句:“你劝劝他呢。”
姚真只点头,追着向长宁去了,冉斯点燃烟深吸了口。
向长宁睡前辗转反侧,这才开口说话,问姚真:“任丽对你发火了吗?”
姚真笑,听得向长宁心都舒服:“没呢,她怎么会对我发火。”
向长宁叹气:“她这个事,恐怕不能善了。”
姚真口吻倒是老练:“无非就是几个结果,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又不是你特别亲近的人,想那么多做什么,先睡吧,今天坐了这么久的车又吵,累了吧?”
向长宁再叹气,闭眼睛由着心喃喃道:“我不喜欢她闹,她一闹我头疼。”
“那我和她说话,她跟我闹不起来,你就跟我说注意什么就好。这不就简单了吗?”
向长宁声音愈低,带着点不经意的脆弱:“我开始怕她闹房子,现在倒是怕她狮子大开口要钱了,我户口在她家,要迁出来的。不过估计她一时半会想不到这茬在制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