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掀开帘子,姚珠在如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好几天的奔波,姚珠脸色苍白,脚着了地才觉得心落到了心里。马车被车夫牵到后门入府,姚珠站在原地看看周围的情况,红墙绿瓦,青石板路,门边的两头石狮子小巧玲珑。
别人家的石狮子都是威武霸气很有威严,这里的石狮子倒是稀奇,颇有股委婉的意味。
姚珠看得仔细,董先生却是催促道,&ldo;奔波劳碌,姨娘也累了,先进去休息休息洗洗疲乏。这里有姨娘熟识的人,等您休息差不多了也该去见见主人。&rdo;
姚珠也知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但她总觉得那些石狮子仿佛在哪里看到过,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听得董先生的话,她直起身子又弯腰拜下去,&ldo;一路辛苦,还未拜谢董先生照顾。&rdo;
董先生却是侧身,不及防受了半礼,忙弯腰回礼道,&ldo;姨娘客气,都是董某应该做的。姨娘请,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rdo;
姚珠很是奇怪,不晓得是什么主人,进入院中想要先拜会主人,却被引路的婆子拦住,&ldo;姨娘还是先去洗漱休息,主子那边不急着这一时片刻。&rdo;
主子?姚珠微怔。
&ldo;你家主子……&rdo;姚珠蹙起眉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婆子抢了去。那婆子满脸是笑,一边引着姚珠上前,一边说,&ldo;您应该没见过我家主子,但这里有姨娘认识的一位太太,您尽管在此处安顿下来,就当是在您自己的家里便好。&rdo;
她认识的?
姚珠一头雾水,看婆子的态度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便跟随着她去沐浴更衣。一路马不停蹄,再加上天气越来越热,姚珠只觉得像是从污水坑里爬出来,全身都散发着酸臭味。她也知道这样见客极其失礼,也不再多问什么,跟着婆子去了偏室沐浴更衣。
房间里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巾帕,不远处还摆放着澡豆香精,需求的东西应有尽有。旁边的桌子上,准备了沐浴后要穿的衣物。
等姚珠沐浴后穿戴完毕,引路的婆子已经不见了,倒是有个双丫髻的丫鬟在外面。见到姚珠,那丫鬟福了福礼,眉眼间带着恭敬和笑意,&ldo;姨娘跟奴婢走吧,太太在正院跟人说话,正等着姨娘过去。&rdo;
姚珠满腹狐疑,既然是胡清的安排,那必然是没问题的,但是这又是太太又是熟识的人,又是沐浴又是更衣,到让她起了疑心。
胡清在她离开的时候还说是送她回并州,谁知一觉醒来,如兰却说董先生听了胡清的吩咐往南走。但是胡清也吩咐过她,一切都交给董先生,路程也由董先生定夺。
是胡清隐瞒了自己?还是董先生骗了胡清?
姚珠一路左猜右想,心里一阵急切一阵烦躁。终于到了主人的院子,姚珠却突然静了下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了。
正院的院子铺满了跟胡同里一样的青石板,干净整洁不染尘埃。整个院子里除了侧对院门的一颗桂花树和树下的摇椅石桌外,就再也没了其他的装饰。光秃秃的样子不像一直居住的院子,倒像是临时的落脚点一般。
刚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阵愉快的笑声,声音爽朗。
门口的人看到姚珠来了,忙对屋内禀报,&ldo;太妃,姚姨娘过来了。&rdo;
太妃?姚珠微怔,但她来不及多想,就听屋内传来&ldo;有请&rdo;的话。旁边的丫鬟撩起帘子对姚珠福礼道,&ldo;姨娘里面请,太妃等了多时了。&rdo;
还没踏进屋内,姚珠听得一个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开口,&ldo;太妃,您这样打趣我,我可是不依的。&rdo;
姚珠突然想起上一世,她被刘姨娘两句话堵的心里憋闷,就喊了如玉一起出去胡吃海塞,在酒楼点了一大堆东西,吃不了就拿筷子戳着点心开骂。这时候有人敲门,说是隔壁她们主子听了姚珠的话想要见见她。她正在生气,却也知道不该发泄到外人身上,别人好意来请,她不过去倒显得失礼,便跟着起身过去。
隔壁屋子里帘子后面貌似就是这个声音。而且她重生回来,还曾跟着这个声音的主人谈天说地聊天解闷了很长时间。只是当时她只觉得熟悉,并没有想到在哪里听过。
&ldo;你不依又能怎样?还不是你自己做下的?明明有能力有本事偏偏假清高……&rdo;看到姚珠进来,太妃把目光放到姚珠身上,&ldo;你看看,你跟你儿子学学,也不用在并州一窝那么多年,我都替你憋屈的慌。&rdo;
姚珠一脸茫然。
&ldo;这是胡太妃。&rdo;旁边的婆子提醒道。
姚珠恍然大悟。她记得胡清曾说过,胡家有个女儿嫁给了先帝,后来当今皇上登基,那位姑姑就跟着被封为慎王的儿子去了封地,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再回京了。
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江宁往南大概五天的距离,离慎王的封地相差还很远。难道说前世,就是慎王?
姚珠摇摇头把脑海里的想法甩出去,上前一步跪下请安,还没等她跪下去,胡太妃就一叠声的吩咐,&ldo;快扶起来,扶起来,跪什么跪,我最不耐烦这些礼节了。&rdo;
旁边的嬷嬷忙伸手搀扶不让姚珠跪下,姚珠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旁边的胡太太,胡太太为姚珠解围,&ldo;礼不可废,她做小辈的,就当是给长辈请安问礼,是应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