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冽顿了顿,眨眨眼睛:“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就…随便听听。我小时候被绑架过,大概是67岁的时候吧,那段时间,我爸他们发展的过于张扬甚至是横行霸道了,所以到处拉仇。”
“当时和我爸同行业的,针锋相对的是蒋哥alpha父亲,叫郑丛山,那是个畜生。蒋哥…就是这几次你见过的蒋其文,这摊子事很狗血。郑丛山和蒋哥的oga父亲是商业联姻,就是那种完全没感情的商业联姻,郑丛山婚前就在外面养了一房小的,特别宠爱,还把那个孩子公然带回郑家好吃好喝的养着。”
“蒋哥的oga父亲是我爸很好的朋友,但产后抑郁自杀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蒋哥小时候过的很不好,所以我爸就经常把蒋哥带回我家里来照顾。那条狗就利用这点,利用蒋哥为诱饵,想要把我绑了去威胁我爸签什么合同。”
“但那天,那群绑匪临时反水,不仅绑了我,还绑了郑丛山放在心尖尖上的私生子,我和他是一个学校的。当个单纯的工具只能拿到中介费,而且之后还可能会被郑丛山推出去顶罪,绑匪也贪心,既然有机会,他肯定要拿两家人的天价酬金。”
“那次绑架,我中途跳车跑了,很幸运,被穷追不舍的蒋哥接上了,但我们没能带走那个小孩,那个小孩那次之后就失踪了,现在好像都还没找到。”
周冽的身上全是水汽,脸上也是散落的水滴,他眨着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上的刺眼灯盏。
他说:“郑丛山是真的喜欢那个孩子,予以厚望,那次之后他更疯狂的开始报复我们家,他尤其恨我和蒋哥,一心想把我弄死…毕竟有可能蒋哥是他唯一的血脉了。当然,那次我爸和我哥也气疯了,他们也不是不会反击,那孩子丢了之后,郑丛山的事业和家庭也是每况愈下,没几年,郑丛山就进去了,现在还没被放出来。”
“但他可能还是有些势力和人脉吧,还有很多钱,所以像是扫不干净的脏东西,只要他没死,就要一直来。他只能将他所有的愤懑、不满发泄到我们家尤其是我身上,他总是时隔几年就能找一批人来堵我。但我特别能跑,小学就用双腿跑,初中接触摩托,就全城溜他们,最后我是被交警逮到了。我不想让他们出现在学校里面,所以每次看到他们我就往学校外面跑,我跟你说,我爬墙技术简直了,今晚那个墙我简简单单就能翻过去。”
“我一个人的话,能把他们玩死。但我也翻过一次车,前两年刚上大学吧,那条牢里的狗那次找的人报复的特别狠,我开车撞了,那次我右腿断过,错过了那年我特别想要参加的一个比赛,真的恶心到我了。”
“我爸他们从小就教我,见到那群疯子就跑,别去和疯子对咬,而且我那个时候小,肯定打不过要吃亏。那次绑架后,我身上就开始带定位器,我每次一按我爸他们就能找最近的人来接我,但我就不按,我就溜傻子。今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反击,其实,还挺爽的,这口气,憋了好多年,我真想直接打到所在牢里的那只郑王八身上。”
周冽抻了抻手臂,然后一根干毛巾从天而降搭在他头顶打断他。
陈肴言说:“出去穿衣服。”
周冽掀开毛巾挡住眼睛的前帘,问:“这么快就洗完了啊?我还没什么感觉呢,陈师傅。”
陈肴言说:“我洗澡就是这么快,或者你自己去专门的洗浴中心找专业的。”
周冽一下被呛住,浴室里氤氲的水汽飞快的被换气系统换走,他看向陈肴言,正色道:“陈老师,不要在大晚上,在这种环境里,搞黄色。”
说着话,他看着陈肴言衣服上颜色格外深的地方,摸了一把陈肴言的袖口,说:“都湿了。”
陈肴言居高临下的瞥一眼他:“快出去,我要洗澡。”
周冽被洗得很干净,除了特别不好看的几个青紫色块,他仰头看陈肴言的下巴:“你脚崴了,我帮你吧,咱们互帮互助。”
陈肴言开了水,摆出一副直接要往周冽的右腿石膏上冲的架势,周冽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浴室门被关上的响声。
周冽混身只一根毛巾和一截石膏湿淋淋的站在玻璃门口,敲了敲:“喂,陈肴言,我的衣服都还在浴室的柜子里呢,你给我开开门,我进去拿出来。”
浴室的水声响了起来,周冽又敲了敲:“陈肴言?开开门呗,我不看你。”
水声不停。
周冽继续敲门,苦口婆心的:“陈肴言?我没衣服穿了啊。”
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听到似的,不给一点反应,周冽勾唇笑笑,重重跳了几下,进了卧室。
他觉得挺神奇的,刚刚陈肴言的那副要给他右腿喷水的举动,是以往陈肴言必定不可能会做的幼稚举动,也是他第一次的这种举动,周冽觉得实在是…实在是有点可爱,让他忍不住想再逗逗,看陈肴言冒火,看他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轻松,看他脱去稳重的皮层。
像是终年静默的死火山,终于崩开一条缝隙,露出底下灼热的熔岩。
周冽非常期待。
…
陈肴言出来,周冽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他的头发在屋内的暖和的温度下自然风干,显出一种罕见的柔软。
他抬眼瞥一眼陈肴言,先没吭声。
陈肴言更是不主动搭理他,直接往卧室里走去,已经够晚了,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凌晨两点,他就没歇过,他实在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