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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这样的情形他看得太多，所以那个&lso;你&lso;字过后，他又下意识地问了一句：&ldo;……是鬼？&rdo;

觉得真是暴敛天物啊，这样一个不似凡间中人的美少年，竟然是见不得天日的鬼魂。可惜，可惜。

少年的身份被揭穿，看上去就更害怕了，怕得几乎要哭出来。&ldo;我……我不是恶鬼……你不要收我……&rdo;

魏可孤愣了一下，呵呵呵呵地笑起来。&ldo;收你？&rdo;

这小鬼，有点意思。

这会儿他也没有心情冒雨赶路了，索姓把伞收起来，盘腿坐到他对面。&ldo;小鬼，看清楚，我长得很象收鬼的人么？&rdo;那万花楼的莺儿可是夸奖过他魏可孤是青楼第一浪荡子，虽说坊间姑娘们说的话是要打个折扣来听的，但这句马pi却拍得他很是舒服。试问青楼第一浪荡子又怎么会长相如茅山道士呢。

想都没想到那小鬼在鼓起勇气认认真真看了他半晌之后，居然大着胆子点了点头，轻声道：&ldo;象。&rdo;

。……

伸手一摸，才想起脸上春糙横生，好些天都没刮过胡子了。虽说以自己的长相就算一把虬髯也会觉得很有男儿气概，但以姐儿爱俏的说法来看，喝花酒之前还真是要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如果自己此刻是浊世翩翩佳公子形象，这小鬼又怎么会把自己当成那些牛鼻子道士？

好在亡羊补牢，未为晚也。魏可孤咳一声，立刻开始挽救自己的形象。&ldo;其实我平时的长相不是这样子的。……江湖上人称我&lso;玉潘安&lso;！可见本人长相其实还不错。&rdo;

这男人虽然落拓不修边幅，也有那么点爱自吹自擂的毛病，但看起来倒不象是坏人。没想到出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是这个样子，殷有一点放心了，也有勇气和闲情与他对答。&ldo;玉……什么？&rdo;

&ldo;潘安。&rdo;

摇头。

&ldo;……什么意思？&rdo;

魏可孤瞠目以视。&ldo;潘安都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书？&rdo;

&ldo;读……是读过，不过……&rdo;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潘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魏可孤看了他半晌，觉得这小鬼神情不似作伪。&ldo;喂，你死了到底多少年了？&rdo;

殷老老实实回答。&ldo;一千多年了。&rdo;

。……

魏可孤嗤地一下就笑起来。

&ldo;小鬼！我看你一副老实相，原来你也会骗人！一千多年？那你不是小鬼，是千年老鬼？&rdo;他哈哈笑着，笑得捂住肚子，&ldo;真有千年的老鬼，那就成菁了。哪会象你这样，一开始怕我怕得要死。&rdo;

&ldo;我，我真是……&rdo;殷还想分辩，魏可孤已经一口截住他的话头，笑道：&ldo;得得得，我也不跟你计较。&rdo;他用手指揩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又笑嘻嘻地打量了他半晌，&ldo;哎，看你这样子，生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吧。你怎么会钻进我伞里？哦，你的阴宅就在这山中么？想来殉葬的金银器皿一定不少……反正你也用不着，不如拿个一两件出来，让我打点打点，替你请个高僧念个往生咒，让你早点投胎转世……当然我也不会白做，好歹我们也算有点缘份，那就意思意思，把你坟里的宝贝给个几件就好了……你说呢？&rdo;

少年淡淡看他一眼，很是抱歉地轻叹一口气。&ldo;我没有坟。&rdo;

魏可孤不信，&ldo;怎么可能？！&rdo;

少年的表情有点苦涩：&ldo;你没听过什么叫&lso;死无葬身之地&lso;吗？&rdo;当年自己的身体，早就被那人一把大火烧得尸骨无存，然后风起云扬，就此灰飞烟灭。

&ldo;你是我的……就算死了，也是我的……我不会让你的肉身落到旁人手里……&rdo;

现在想来，才觉得那人对自己的感情偏执得有点可怕……

魏可孤被他那句话吓一大跳。这莫非就是鬼不可貌相？&ldo;……小鬼……你，做孽很深吗？到底是怎么死的？&rdo;

不知恁地，他对这少年有着一反常态的浓重的好奇心。大概是他的长相实在美貌，这样一个人，按理说原该是让见过他的人都忍不住要来讨他欢喜的，怎么最后却会落到死无葬身之地那种地步呢。

殷脸上神情一黯，低声道：&ldo;……我不想说。&rdo;

魏可孤一愣，搔了搔头，连忙道：&ldo;好，不说不说。&rdo;看来是戳到他的伤心处了。罪过罪过，怎么能让这样一个美少年伤了心。

殷微微抬眼，瞧了瞧他，道：&ldo;你不要老问我，我也有很多事想请问你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