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竹,我想走了,”边柠在梦里哭着说,“反正没人会舍不得我,只有你了,你要好好的,我才能安心地离开。”
温语竹就是被这样吓醒的,惊扰到自己一身的冷汗,还没等她找到纸巾,躺在身旁的那个人便递了一张纸过来,然后用还没完全睡醒的嗓音低低的道:“做噩梦了?”
温语竹捏着纸巾点点头,尽管是梦,但是她还是怕的哭了出来,她转身,泪眼婆娑的看着顾寒,喘着道:“我梦见边柠了,她和我道别,说什么坚持不下去,撑不下去了”
“你说她到底在哪里啊,”温语竹带着哭腔的嗓音说:“我联系不上她,她出国了,她去了哪里”
顾寒能明白边柠在温语竹心中的地位,当年温语竹没有家人的时候,边柠还是一个被边家宠着的大小姐,那时候边柠是什么节日都要捎上温语竹,顾寒当时记得很清楚的一句话便是,“我边柠哪怕自己没饭吃,也不让我家语竹饿着,我的家人就是她的家人,所以要是谁敢欺负温语竹,我边柠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的!”
顾寒将温语竹揽入怀里,宽厚的大掌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低声安抚道:“别怕,别怕,我明天叫张秘书去查一下边柠在哪个国家,然后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温语竹哭的哽咽的身子终于被顾寒给安抚好了,她一抽一抽的,埋首在顾寒的胸膛里,昏昏沉沉的睡去。
到底也睡得不踏实,中途醒了好几次,然每次醒来都可以看见顾寒睁着眼拍着她的背,低声的轻哄道:“别怕,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温语竹每次都被顾寒这句话弄得又再次睡去。
翌日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身边的人早已离去,被子都冰凉一片,温语竹心中念叨着昨夜里的那个梦,也没有像往日一样赖床,而是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抓着手机给边柠打了好几通电话。
电话都提示关机,没有人接通,温语竹直觉不对劲,边柠从不会这样的,她的微信不回,她打的电话不接,温语竹别的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昨夜里的那个梦。
她索性没有再给边柠打电话,而是发了几条短信给她,然后打了电话给顾寒。
接到温语竹电话的时候,顾寒正在医院里面,面前站着谢焱,两个男人彼此沉默,电话打破了这种安静,顾寒睨了一眼,发现是温语竹打的,心中忽然有些害怕。
倒不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让温语竹发现,而是边柠和谢焱之间的确是出了大问题。
他划下接听键,嗓音听上去正常,“语竹,怎么了?”
温语竹知道一大早这么打电话给顾寒问边柠的事不怎么厚道,但是她心中确实是非常的担心边柠,实在没办法伪装无所谓,于是开口道:“顾寒,你帮我叫了张秘书去调查了吗?”
顾寒本不想说实话的,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和温语竹的感情回了暖,若是就因为自己这一次的谎言而让两个人回到原位,他心中多少是不甘的,且不说那么长远,光是等会儿他撒谎说没有调查到,温语竹一哭,带着哭腔和他说话,那简直才是让他抓心挠肝的。
他最怕的就是温语竹的眼泪,也最怕她带着哭腔和他说话。
顾寒看了眼谢焱,沉吟了半晌,听见温语竹低声唤了他的名字,顾寒喉结滚动,低声道:“我现在叫张秘书去家里接你,等会儿你跟着张秘书来这里,我和谢焱都在这里,你过来问问他。”
温语竹的心忽然感到非常的不安。
她挂点电话,顾寒将手机收回口袋里,然后看着谢焱,一字一句道:“你要确定边柠没事,若是边柠出事了,温语竹不会放过你,我自然是帮我老婆那一边的。”
谢焱失魂落魄的看了眼顾寒,破天荒的对着顾寒道:“帮帮我”
温语竹坐上了张秘书的车,从张秘书的口中大致了解到了一些事,得知边柠进了医院,她当即就哭了出来,她忽然很害怕那个梦,那个梦是最恐怖的,她甚至连回想都不敢。
张秘书也不敢再说下去,生怕温语竹还没去到医院就坚持不下去,他收声,时不时的说一句,“太太,别哭了,等会儿顾总看见了又该心疼了。”
可温语竹现在哪里有空去理张秘书说的话,满心满眼的全是张秘书刚刚和她说的那些事,“听说是大半夜的来了医院,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好像出了不少血,人我没见到,不知道顾总看见了没。”
车子抵达医院的时候,温语竹才惊觉原来自己也是那么的胆小,居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她忽然害怕面对边柠,害怕边柠出什么大事,害怕结果不是她能够承担的。
像是猜到了她的情绪也能看穿她的胆小,车子刚停,她就看见顾寒往这边走来的身影,旋即,打开车门,将温语竹抱在怀里,二话不说抱着她往里面走去。
温语竹哭红了眼,像是想要松懈一下糟糕的心情,于是问:“你怎么来了”
“猜到我家小朋友会吓得走不动路,”顾寒抿唇,“所以特意下来抱我家小朋友的,而且医院都要大家看护好自己的小朋友,我不看着你,不下来接你,你家还有大人?”
温语竹的心忽然没那么沉重了,跟着他往里面走去,远远的她就看见了谢焱,她示意顾寒将她放下来,旋即往谢焱那边走去,脚步都带着愤怒和恨意,等到了他的身旁,她伫立,看着他,怒意昭昭,“谢焱,你闯了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