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卧雪愣了愣,否认道:“我没躲。”
她是没想过要躲,可这具身体,不由自主。
“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傅翼抬起她的下巴,凛冽的目光,不容任何人躲避。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要她,那次不是他强取,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承受。
殷卧雪垂下眼帘,傅翼眼眸犀利中透着窥视心人的光芒,让她不敢与之对峙。
片刻后,傅翼放开她的下巴,大手滑落到她手上,握住她的手,将笛子放在她手心里。“好好保管。”
然而,殷卧雪却如触到火焰般,快速缩手。“我不要。”
看着傅翼手中的笛子,无视他愈加阴沉的脸色和冰寒的目光,殷卧雪摇着头,她去御书房找傅翼的目的,就是为了将笛子交给他,好不容易交出手,怎么能让它再回到她手中。“笛子那么贵重,我受不起。”
“拿着。”傅翼强行将笛子塞到殷卧雪手中,语气冰硬,让人不敢拒绝。
“我不要。”殷卧雪又将笛子推到傅翼胸前,她不明白,他明知笛子的重要性,既然拿走了为何还要给她,他对她的态度又改为恶劣,也是因这笛子,早知道这笛子那么重要,傅歧月就是吹死,她也不会向他讨要来。
帝都城内十万精兵,那可不是开玩笑。
“殷眠霜,别惹我发火。”这次傅翼不是自称“朕”,而是用“我”自称。
“你,我从来就惹不起。”话是这么说,殷卧雪却用倔强的目光望着傅翼,对视片刻,殷卧雪开口说道:“我是你的妃子,你有度量容得下其他男人送给你妃子的东西吗?”
当然不能,但是他有办法让那东西变成自己的。
“拿着。”傅翼又将笛子塞到殷卧雪手中,随即警告道:“如若让我知道,这笛子被你转送谁,或是丢了,你最好有心里准备为殷遏云收尸。”
“傅翼。”这次殷卧雪没有急着将笛子还给他,而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殷遏云是她的软骨,在她心里比殷氏皇朝更重要。
看着野猫亮出犀利的爪子,傅翼不怒反悦,语气幽冷的说道:“真是很意外,以前我怎么没发觉,殷遏云在你心里占的位置比破浪还重,早先知道,肯定更精彩。”
殷卧雪憋着一口气,胸口剧烈起浮,握着笛子的手倏然攥紧,黯淡的眼眸光射出寒芒,说出来的话却是妥协。“笛子我会收回,直到傅歧月回来,物归原主。”
她的妥协并未让傅翼得意,殷遏云,她心中那人为什么是殷遏云,十年前,她就是为了殷遏云对他赶尽杀绝吗?傅翼很想问,可他清楚的知道,肯定问不出结果,这丫头的嘴硬着。
先是破浪,再是夜星,现在又是殷遏云,日后还会出现谁?
与三个男人纠缠,殷眠霜,真是小看了你。
破浪他知道,殷遏云他更清楚,至于那个夜星,一无所知。
郁露宫。
“姨娘。”淑妃穿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华丽之下尽显高贵典雅,朝兰太贵妃盈盈一拜,目光落到站在兰太贵妃身后为她捏着肩的骊珠身上,柳眉微挑,眸光变得冷削尖锐起来。
“敏儿来啦。”兰太贵妃缓缓睁开眼帘,拉过淑妃的手,脸上是温和而慈祥的笑意,轻轻拍着淑妃的手背,长长的金指甲闪烁着光芒。
“姨娘,你特意让人叫敏儿来郁露宫有何事吗?”收回目光,淑妃直接问道。
兰太贵妃挥了一下手,除了站在她身后的骊珠,所有宫婢屏退。“骊珠。”
骊珠睨了淑妃一眼,从袖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面上。
“姨娘,这是何意?”淑妃不解的问道。
“毒药。”原本是冰冷的两字,却从兰太贵妃口里温和的吐出,好似在说一种补药似的。
“姨娘。”淑妃脸色一变,蹭的一下坐凳子上站起身,愕然的望着一脸淡然的兰太贵妃。“姨娘,敏儿不懂?”
“敏儿,无需惊慌。”兰太贵妃拉着淑妃的手,意识她重新坐下,叹口气,红唇开启,缓缓道出:“如今这后宫的局势可谓是一面倒,后宫所有嫔妃里,自三年前,帝后怀过龙种之外,就再无嫔妃怀过,不是她们怀不上,而是帝君不给她们,三年前帝君为帝后跟她腹中的龙子报仇,血洗后宫,所有嫔妃无一幸免,而今,帝君将他的第一个孩子许给殷眠霜,若她肚子怀着的是个皇子,凭她殷氏皇朝公主的身份,必定会立那孩子为储君,届时,母以子贵,帝后位置归她,凤印落到她手中,后果可想而知。”
淑妃虽没贵妃精明,却也不是笨蛋,兰太贵妃如此直白的说,她自然听出端倪,眼底寒芒迸射出来,目光犀利尖锐宛若冰棱。“请姨娘直言。”
兰太贵妃看了一眼淑妃,将桌上放着的那一小包毒药推到她面前。“这毒药是姨娘特意让骊珠,暗中从宫外一名高人手中得来,毒不需要多,散一点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