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辟第二战场的可能性------------
&ot;那我们还从英国那儿得到了什么呢?一大堆的赞美之词,称赞苏联人民英勇善战、有爱国主义精神,称赞苏联军队的战斗素养很杰出。当然,这是让人非常高兴的(尤其是在大家普遍对我们的战斗能力表示怀疑之后,要知道,仅仅几个星期之前,这种看法还很有市场),但是,有点儿太过精神化了。常常有这样的情况,当我听到太多赞美声时,我就想:&39;少给点儿掌声,还是多来点儿战斗机吧!&39;考虑到以上所说的这些情况,难道还应该对苏联人民的困惑和失望感到奇怪吗?现在,这种情绪对苏联人民的心理影响越来越大。要知道,事实让我们得出的结论是,现在与其说英国是我们同法西斯德国进行殊死斗争中的一个盟国,一个战友,还不如说是一个对我们满怀同情的旁观者。我再重复一遍,我并不是受苏联政府的委托才对艾登说上述这些话的,但是,作为一个苏联驻英国的大使-他应该致力于巩固我们两国间的联合,我认为自己有责任及时提醒艾登关注苏联现在的精神状态。&ot;
&ot;我的话给艾登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不论从他的表情,还是从他的行动,都是很明显可以看出来的。艾登试图为英国政府辩解,虽然可以感觉到,他并不是心甘情愿这样做,而只是出于责任而已。这也并不奇怪,因为就像我以前给您汇报过的那样,艾登本人是开辟第二战场的拥护者,并且非常积极地倡导应该援助苏联。艾登谈到,英国还不准备向法国进攻;美国在生产武器和飞机方面动作也非常迟缓;英国政府最多向德国展开空中攻势;在伊朗和英国、苏联之间实际上已经建立起了军事协作,并且从整体上说,在近东的这种协作还有很大可能性进一步发展和巩固。这时,艾登提到,英国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在利比亚开始发动进攻。&ot;
&ot;我反驳说,在伊朗的战役当然意义也很重大,但是,说到底当前战争中有很多这种战役,它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在利比亚开始的战役也属于这种情况。最主要的难题在于,如何击败德国?这个问题英国政府是怎么考虑的?它现在的总战略是什么?我记得,去年7月初在法国刚刚投降以后,我提出关于英国的总战略问题时,丘吉尔对我的回答是很简短、很真诚的:&39;我的总战略,&39;他说,&39;现在就是,在最近3个月里保存实力。&39;&ot;
&ot;当时正是陆军部长的艾登本人,发展了我的思想,即英国政府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大不列颠变成一个德国侵略者无法攻克的堡垒。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英国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就可以动员自己帝国的预备役部队,同时为自己寻找合适的盟国,那时就可以&39;坐等观望&39;了。应该坦率地说,当时这种总战略是可以理解的。&ot;
&ot;据我所知,在稍后一些时候,也就是在1940年到1941年间,英国政府的领导层开始推行一种与以前不太相同的总战略方案,即集中力量、组建军队、建立强大的空军力量,同时也不排除个别情况下从岛上向世界局部地区发动规模不大的进攻,但主要的还是准备迟早对德国进行大规模的反攻--不是1942年,就是1943年。与此同时,英国在空中的巨大优势将在这次进攻中起主要的打击作用,而英国打算在美国的帮助下取得这种优势。我个人从未搞明白过,上述的这种战略方案将以什么方式使英国取得胜利(不是避免失败,而是要胜利)--在去年冬天我不止一次地跟艾登和巴特勒(英国外交副部长。--作者按)谈过这一想法。但是,当英国在反对德国的斗争中孤身奋战时,这样的方案似乎是难以避免的。从6月22日起,战争形式急剧变化,甚至可以说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那么现在英国政府的总战略是什么呢?它在多大程度上有所改变?它的改变总的来说是否与这样一个事实非凡的重要性有关?这个事实便是:说到底,英国在东线还是有一个很强大的陆上盟国的。英国政府准备通过什么途径击败德国?它已经基本上排除了在西线开辟第二战场的可能性?还是只是认为现在这个时机没有可能开辟第二战场?自然,所有这些问题,以及其他许多问题都困扰着苏联人民,如果艾登能够就其中几个问题给我满意的答复的话,我将非常高兴。&ot;
&ot;但是,艾登由于某种原因不可能或者也不想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又提到了利比亚,说如果必要的话,英国政府准备全力帮助土耳其。同时,他很含糊地表示,在战争的一定阶段英国军队(其中包括空军)也可能在黑海、普洛利夫海峡和乌克兰等地区给予我们积极的协助,接下来还说了一些诸如此类的话。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么虚无缥缈,不由地给我留下一种这样的印象,此刻艾登在战争的总战略方面根本没有什么深思熟虑的方案。最后,艾登说,他与首相将就我所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其中包括整个战略问题进行一次商谈。在德国进攻苏联的情况下(要知道,他就像大多数英国人一样,是个经验主义者),我不敢肯定,丘吉尔是否会有根据这种新形势而制订的深思熟虑的方案,但是,毫无疑问艾登显然是没有这种方案的。&ot;
------------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ot;在我已经有意要离开时,艾登开始为我的开诚布公表示感谢。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是真切地期盼着英苏联盟能够更加巩固,同时也非常理解苏联广大人民此时此刻的心情,理解他们盼望着能尽快采取各种措施,以防局势变得更加复杂。&39;你要知道,&39;艾登强调说,&39;无论是我,还是首相,实际上我们都想给予苏联最大的帮助。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并非轻易就可以做到,但是我们确实是想帮助你们的。对于以前政府的政策我们是无法负责的。&39;我回答说:&39;如果英国政府真的想巩固苏英联盟的话,那么,请允许我送给你们一个忠告:不要接受大西洋宪章,问题也不在于宪章的内容。昨天我已经跟你谈过,我们并不反对宪章中的各项准则。但是,它产生的方法在我们看来不符合现在的情况。所发生的一切给人造成的印象是,好像英国和美国把自己想像成了万能的救世主,他的到来就是为了审判这个罪孽深重的世界,其中也包括审判我国。在这个基础之上,联盟是不可能巩固的。&39;艾登很难为情,于是开始向我道歉。按照他的话讲,丘吉尔临起程时,也没有想到会谈中会提出宪章问题。这完全是罗斯福一个人的主意。在他跟首相见面的时候,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宪章的草案。丘吉尔当然不可能反对罗斯福的提议,结果就出台了包含八项条款的宪章。其实,英国只不过在最后的宪章里做了一些文字上的修改。&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