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宋瑜如何解释,她脸上浮起红晕,声音细如蚊呐:&ldo;有人在里头。&rdo;
澹衫顿时恍然,不多时霍川镇定自若地从里面走出,她看宋瑜的眼神更加微妙了些。
偏偏霍川有意无意经过她身旁,善意提点,&ldo;三妹可以进去了。&rdo;
一句话让宋瑜顿时更加难堪,无地自容,她踅身便往外走,愈加胆肥:&ldo;不洗了,谁知道里头水还是否干净。&rdo;
霍川沉下脸,&ldo;今日府中一概不提供热水。&rdo;
霎时将宋瑜回去擦洗的念头打消,她没有犹豫便停下脚步,转头将信将疑:&ldo;真的吗?&rdo;
霍川毫不留情破灭她丁点儿希冀,甚至说得煞有其事,&ldo;昨日暴雨,目下干柴紧缺,只能供做饭煎药使用。&rdo;
她怎么忍受得住再不洗澡,觉得自己浑身都臭烘烘的,她立在原处踟蹰良久,许久才抬头轻声问道:&ldo;里面的水是活泉吗?&rdo;
感情还是嫌弃他脏,霍川故意挑唇:&ldo;我们之间做过更亲密的事,三妹又何必拘泥于此?&rdo;
宋瑜恨不得堵住他的嘴,最终落荒而逃,不愿意再面对霍川片刻。
宋瑜的风寒足足四五天才见好,其中一日过于严重,她脸上烧得通红,嘴里喃喃胡言乱语。
看得薄罗澹衫心疼,麻烦了段还清许多回,以至于段怀清索性就在别院住下了,方便随意查看两个病人状况。
近几日宋邺病况不大稳定,宋瑜虽脑子糊涂,但好歹有些清醒的意识。底下经手的丫鬟她都不放心,总想着凡事亲力亲为。加上担心宋府的龚夫人,自打谢家退亲后她便一病不起,宋瑜头两苦恼,以至于小小风寒拖了多日才好。
她斗胆将霍川那瓶药丸要了过来,就近摆在床头桌几上,以便宋邺病发,底下丫鬟可及时救急。
期间霍川来看望她一回,她浑身上下写满排斥,索性躲在被褥里佯装睡熟。
霍川就坐在紫檀无开光绣墩上,他的声音透过被子徐徐传来,声音淙淙仿佛流动的清泉,&ldo;再有七日便要出发去永安,届时我去宋府接你。&rdo;
宋瑜默默地不吭声,在底下摇了摇头。
霍川虽看不见,却能听到她不同寻常的急促呼吸声,他扬起一抹笑故意道:&ldo;三妹将那丫鬟逐出了府,目下我连能换药的人都找不到,你说该如何是好?&rdo;
闻言宋瑜悄悄地露出眸子觑他,他许是清晨才换的药,纱布缠得比以往随意又粗糙,看着有随时掉落的可能。
不待宋瑜回答,他已然开口:&ldo;待你病好之后,不如……&rdo;
宋瑜再装不下去了,她几乎能猜到霍川后半句话,赶忙装出才睡醒的模样打断他言语:&ldo;霍园主怎么在这儿?&rdo;
霍川顿了顿,&ldo;三妹,替我换药。&rdo;
哪曾想他如此不好糊弄,宋瑜哀呜一声往后缩,直到后背抵着床板才敢出言拒绝:&ldo;我不会,我从未做过这等事,园主不如另寻他人。&rdo;
说着想到外面做事的两个丫鬟,眼巴巴地提议:&ldo;澹衫心细,若是园主不嫌弃,我可以忍痛割爱几日。&rdo;
她一颗脑袋挂在脖子上晕晕乎乎,只觉得一头乱絮,可她生病了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不大惧怕霍川了。
恍惚间只看到霍川静置许久,似乎起身做到她床沿,宋瑜阖上双目自我安慰,定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