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看一看他,想问:这算嫉妒么?
垂下眼帘,却轻道:“平常没人同奴婢饮酒,奴婢也想不起喝。昨儿个……扎尔齐殿下只是碰上了。”
没人同你喝,你找朕喝啊!
――楚稷如此想着,面上蹙眉:“究竟为何这般饮酒?”
顾鸾垂眸,盯着地,摇头:“也没什么。”
“不许瞒朕。”他口吻生硬。
“真的没什么。”顾鸾勉强笑笑,“就是……前天见了父亲,多少有些想家。两日攒下来,大事小情回忆起不少,思家之心就更浓了。昨晚宴席上又听巡抚大人说那位娘子到他府中陪伴祖母什么的,一下子便撑不住,只得用酒来缓和。”
“真的?”楚稷锁眉打量着她,似有不信。
“真的。”顾鸾抬头回视,一脸真诚。
她是不会让楚稷知道她在嫉妒的,她想他这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她会嫉妒。
她应也不会让自己嫉妒太久。说到底,她对后宫的起伏早已心里有数,知道沉溺于此不是什么好事。她还是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的,只是暂且还需要些时间去适应罢了。
“对了,说起那位娘子……”顾鸾再度缓出一缕笑,“奴婢喝多了,倒险些忘了正事。”
她边说边起了身,又续言:“娘子昨日侍驾辛苦,奴婢该嘱咐太医去备一剂调养身子的药去,让娘子好生歇歇。”
言毕她一福,就要往外退。
楚稷一时不解:什么药?
张俊听言,却眼底一颤。
抬眸睃一眼顾鸾面上发僵的笑容,他突然恍悟她昨晚为何借酒消愁。心下险些笑出声,面上仍板着,轻咳一声:“还是大姑姑细致。”
跟着便向皇帝道:“大姑姑这边的事了了,皇上也快些回去吧。您刚封了唐昭仪位份,她必是要来谢恩的。您昨晚没见她,这谢恩若再不见,昭仪娘子初来乍到怕是要心中不安了……”
话音未落,顾鸾猛地回头。
这会儿提唐昭仪作什么?
――楚稷正不满地乜过去,目光所及之处,却与顾鸾猛然投来的视线一触。
下一瞬,他蓦地反应过来张俊适才在说什么。再辨清她眸中又惊又喜的情绪,他心中的万般沉郁骤然一扫而空。
那弹指一霎里,仿佛天色都更亮了一重。好似一件苦寻已久的东西突然到了眼前,让人意外,更让人欣喜若狂。
“阿鸾你……”楚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