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稷净个手的工夫他们已不知喊了多少遍,他被吵得够呛,便匆匆一擦手,边跟他们对嚷“别喊啦!”边张开双臂猛地俯身,将两个都抱起来。
两个孩子开心地笑起来,顾鸾坐在茶榻边也笑,边笑边抱怨:“好闹啊。适才带他们两个去找柿子玩,柿子被吵得直呼气。”
“会闹才聪……”楚稷抱他们坐下,话没说完,永昕的小手拍在他嘴上。
他眨眨眼,张口将他的手抿住。
永昕皱眉:“松!”
楚稷不松口也不吭声。
永昕又望向顾鸾:“娘抱抱!”
顾鸾托腮:“你爹不松口娘怎么抱你呀?”
永昕拧着小眉头沉吟了一下,俄而抓起弟弟的手,往楚稷嘴里送。
“噗――哈哈哈哈哈哈!”楚稷大笑出声,捏他脸颊,“臭小子,这就会欺负弟弟了!”
永昕其实还不懂什么欺不欺负,闻言望着他,一脸的无辜。
“乖乖坐着。”楚稷把他们两个放到一边,偏头问顾鸾,“有个顾选侍,是你宫里的?”
顾鸾浅滞,点了点头:“怎么问起她了?”
“适才在外面看见她了。”他沉吟了一下,“过几日我寻个由头让她换个地方住吧。”
“怎么了?”
“我觉得她心思不太好。”他啧声,“别给你添麻烦。”
是以两日后,选侍顾氏就被圣上的一句口谕支去了葳蕤宫。
口谕中说明月阁院子里栽的花草树木年头已久,该换一换了。更换时不免尘土飞扬,不便住人。
顾鸾听闻这话,神情复杂了半晌:“又是葳蕤宫。再这样下去,宫里怕是要盛传葳蕤宫不吉利了。”
翌日,晨省散去,顾选侍独自在栖凤宫多留了一会儿,等众人都走远,她就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臣妾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她抽噎道:“臣妾那日只按娘娘的吩咐见了皇上一面,不曾有半分失仪之举。皇上……皇上也没多看臣妾,仍是翻了佳妃娘娘的牌子。昨天傍晚不知怎的就突然下了旨,让臣妾搬去葳蕤宫……”
说及此处,顾选侍连连摇头:“臣妾先前都不知葳蕤宫在何处,随着宫人过去一瞧才知竟那么偏。宫人们还说……说从前被废位的张氏就住在那里,还在那里受过审,皇后娘娘……皇上为什么……”
“好了,别哭了。”皇后被她哭得烦,黛眉紧锁地打断了她的诉苦,“你若当真没做错什么,皇上为何如此不是明摆着的?只能是佳妃听说了,在皇上面前撒娇发痴要赶你走。皇上一贯宠着她,自然会按她的意思办。”
皇后忽而忍不了了,积攒已久的郁气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她想这怨不得她不忍,而是佳妃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