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太后出面的促膝长谈,让朝中议论淡去了。
又过月余,在春暖花开的吉日里,顾鸾终是顺利受册了皇贵妃。又过两日,她母亲得了诰命,借着入宫谢恩的机会又在纯熙宫里小住了几日,私下里跟她埋怨:“如今你当了皇贵妃,我这当娘的多句嘴――你可赶紧将宫里该管的事情都管起来吧,别偷懒了。”
“母亲何出此言?”顾鸾听得诧异,“后宫诸事,我都管得挺好的呀。”
顾夫人睃着她,一声轻笑:“管得挺好的,你还总麻烦人家宜夫人?你这边麻烦了她,她扭头就要上门找我抱怨。说来我跟她性子也算投缘,若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们处得好着呢!”
“我……”顾鸾哑了半天,“我没麻烦她啊!”
至少近半年都没有。
顾夫人沉吟:“那你问问皇上吧。”
不出所料,当晚顾鸾一问,楚稷就认了:“是我,我错了。”
顾鸾美眸一厉:“你又麻烦她什么啦?”
“就让她帮忙看了看账。”他道,“我看你最近为册礼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若再要算账就更累了。便请宜姑姑将近两个月的账目都拿了去,你就不用看了。”
“……”顾鸾神情复杂地看了他半天,笑叹,“还是我来吧。”
太后、她爹娘、宜夫人,都已为他们操心很久了。现下宫权握在了她手里,后宫众人也早没了斗志,他们很该自己打理好分内的事,别让长辈们再费心了。
却听楚稷说:“账先交给她,你帮我另办件事。”
顾鸾:“什么事?”
他道:“秦氏想出宫修行,我准了,已下旨让礼部在京郊给她盖一座道观,你帮六尚局帮她准备一下出宫要用的东西。”
顾鸾:“啊?”
他兴致勃勃地翻过身:“这秦氏你上辈子不熟吧?”
“不熟。”顾鸾微懵,“我回忆了好多次,还是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只知她是淑太妃托付给你的。”
“对。”楚稷颔首,“淑太妃早年有个女儿夭折了,父皇为安抚她,挑了个和公主年纪差不多的小宫女到她身边陪她,就是秦氏。后来淑太妃临终时把她托付给我,是因觉得她性子孤僻,怕嫁了人会受欺负,但其实这秦氏是个怪才。”
顾鸾不解:“怎么个怪才?”
楚稷道:“她上辈子,也早早地就开始参佛修道了,但是几次请旨出宫修行,我想着淑太妃的嘱托都没准。直到晚年的时候……那时候你都去世了,她还想出宫,我就放她出去了。结果不到两年她就有了大修为,在江湖上大名远播,佛道两家都有高人争相先去拜访。”
“然后呢?”顾鸾怔怔,“她活到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