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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有什么呀？你哪里我没看过？&rdo;

沈航没搭理他，旁若无人地走过来，狠狠把门摔上，&ldo;碰&rdo;地一声巨响。苏辉注意到他出血的膝盖，心里有点儿疼，想着问他家里有药水么？估计他也不能领情，还得回骂自己一顿，只好隔着门问：&ldo;你家里有什么喝的？跑了半天，口渴。&rdo;

&ldo;只有水！&rdo;屋子里传出的声音，仍然忿忿不平。

&ldo;在哪儿啊？冰箱里么？&rdo;

&ldo;拧开水龙头就有了。&rdo;

苏辉的外套脏，沈航不准他穿进来，扔在走廊，这会儿只穿了件短袖的衬衣，露着两条锻炼过形状良好的胳膊。沈航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清洗赃兮兮的伤口，只擦破点皮儿，血迹擦去渗上一层透明的粘液，火辣辣的。

&ldo;有冰块么？敷敷就不会肿了。&rdo;

&ldo;我家冰水都没有，能有冰块么？&rdo;

&ldo;那直接把你塞冰箱里冻冻也行。&rdo;

苏辉本来开玩笑，见沈航拉得老长的脸，压根儿没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闭紧嘴巴，趁着他清理伤口的工夫，偷偷打量着：基本上没变，可也是这么长时间没见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沈航的鼻呀嘴呀，那么好看！垂着头得侧脸，更是漂亮得无可救药。

&ldo;你，怎么找到我的？&rdo;

沈航的语气软了，他不相信娘娘会出卖自己。见他不刺刺地，苏辉也就把来龙去脉给他详细说了。自从沈航&ldo;失踪&rdo;以后，&ldo;娘娘&rdo;变得忽然很宝贝他的手机，以前来电话的时候他要是在做头发，别人都可以帮忙接听，现在不行了，看都不让看。苏辉断定了这其中有蹊跷，费尽心思偷来瞧了几眼来电记录，看见几个0592的电话，猜沈航大概在厦门，而且沈航取了钱，也暴露了行踪，他找到更具体的地点。

&ldo;那你就挨个人问啊？问不到怎么办？&rdo;

&ldo;我有预备方案啊，如果找不到，就报警，说有人偷了我的卡领钱，肯定找得到你！&rdo;

沈航气得脸都绿了，&ldo;你怎这么阴险啊？&rdo;

&ldo;只要能找到你，什么阴招儿我都敢使。&rdo;苏辉语气低沉下来，态度异常认真，&ldo;沈航，跟我回去吧！你知道我对奶奶安排的那些女孩儿不是真的。&rdo;

宁愿他继续耍那驴脾气，自己可以找个借口了断，沈航看着苏辉注视着自己的恳切的眼，一时心中似给什么东西塞住，胸口那地方，堵了。那跳动的心脏扑腾着呼喊：&ldo;回去吧！回去！离开这个热得闹心的地方，回去，哪怕打架吵嘴吃醋，都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可有时候，人只能违背自己的心意，这不是个随意任性的世界。

&ldo;我晚上还有课，你走吧！厦门酒店很多，实在不喜欢，晚班飞机回去也行，苏辉，我们分了，就别再说那些回去的话了吧！&rdo;

&ldo;谁同意分手了？&rdo;苏辉的语调一下就提高了，&ldo;你单方面说了就算数么？&rdo;

&ldo;你当谁跟你协议离婚呐？&rdo;沈航的心烦多数是因为苏辉的不合作，他清楚，要说服这人同意自己的决定，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因此人也难免急躁，这驴，从他嘴里得句&ldo;好吧！&rdo;怎么就这么难？

&ldo;就是离婚！你他妈的心给狗吃了，我从小到大对你什么样儿，你不清楚么？这么多年，你说什么分手！是你想分就分的么？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rdo;

苏辉沈航拎着上课用的录音机，走在拥挤的人行道上。苏辉下午的气急败坏，不知怎的，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这许多年……其实想想，小时候，苏辉还是个不错的小孩儿，虽然脾气倔了点儿，可他坚持的似乎到最后总是对的；虽然爱打架，为人却还算仗义，不会侍强凌弱；嘴巴坏，但心肠还好；在自己面前，见义勇为过，雪中送碳过，甜言蜜语过，神通广大过……他们一起长大，一路相处都不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一次次吵架，甚至动手，喝醉了恶言相向，口不择言？每次想到将来，想到一辈子，每次，看见苏辉跟女人走在一起，显得那么和谐……的时候，心里，害怕。

第六章

一瘸一拐地走进&ldo;夏之门&rdo;，乐队只有主唱汤力一边弹着键盘，一边唱着首英文歌，旋律简单干净。沈航坐在吧台旁边，看着唐鸣调酒，一言不发。

&ldo;你这破录音机不能放学校么？这么走哪儿都拎着，丑死了。&rdo;唐鸣见沈航有些今晚纳闷，双臂支在桌面上逗他。

沈航&ldo;哦&rdo;了一声，又没下文。本来是可以放在学校的，但因为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放在一起总是混着用，然后混着混着，就变成他的找不到，已经给中心赔了两个，他工资不高，也就学着小心了。

&ldo;今晚不对劲啊，怎么了？&rdo;唐鸣的脸再凑近，&ldo;受委屈了呀？&rdo;

沈航抬眼注视着唐鸣，认识也有段日子，慢慢了解了不少，知道他是青岛人，到厦门十几年，可却是第一次这么仔细观察，原来唐鸣是个挺好看的人。分不清怎么回事，而那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忽然跟&ldo;娘娘&rdo;的影子重合着。

&ldo;你让我想起一个朋友。&rdo;

&ldo;谁呀？&rdo;

&ldo;&lso;娘娘&rso;。&rdo;

&ldo;哈！&rdo;唐鸣笑了，&ldo;他是不是特呀？你直接说我娘娘腔不就得了？还拐弯抹角地骂我。&rdo;

&ldo;不是，&rdo;沈航解释得懒洋洋，&ldo;他是有点，但为人很仗义的，是个美发师，最爱摆弄我头发，也不要钱。&rdo;

唐鸣心想是拿你做实验才不要钱的吧？心里笑着，耐心听沈航往下说，&ldo;有时候觉得你跟他挺象，例如刚才。现在又觉得不太象。嗯……你这里有免费的啤酒么？如果不免费，赊帐也可以。&rdo;

唐鸣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大迷糊了，指着一边的扎啤桶对他说：&ldo;你拿个杯，那桶里的酒你能喝多少喝多少，哥哥我请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