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杪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为何拒绝,皇后不是他自个儿要立的吗?”
怎么立了心上人当皇后,反倒,把心上人晾在一旁呢?
这会儿轮到清荷呆住了,眼瞧着岁杪一直盯着她要个答案的模样,清荷酝酿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确定岁杪是真的不知道,方才道:“皇上昨夜里来愿合宫陪娘娘您了。”
“你说什么?”岁杪被刚喝进去的茶水给呛到了,连续咳了好几下方才缓回来,小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你说三哥昨日拒绝皇后,是因为来我宫中陪我?”
清荷弱弱的点点头。
岁杪小手握紧茶杯,气的浑身发抖,旋即道:“定是他与皇后闹了矛盾,拿我当了挡箭牌,所以才说来宫中找我——”
“不是的娘娘,”清荷忍不住打断道:“昨夜里,是娘娘您自个儿拉着皇上的手不肯放,还还不许皇上离开。”
岁杪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她此刻满脑子只想着四个字
——喝酒误事。
-
到了晚间,寒风渐渐的更加的大了起来,天空阴沉,寒意刺骨,狂风拍打着门窗,岁杪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发呆,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暖炉,心里头想着的都是昨夜的事。
倒不是婉嫔,而是自个儿喝醉了,不知天高地厚勾住三哥手指头,叫人留下来的事。
岁杪越想心里头便越不舒服,总觉着喝醉后的变得她都不认识了,索性不去想了,在贵妃榻上抱着小暖炉,正准备睡个觉时,却听见外头小太监跑进来,跪地道:“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去用膳。”
岁杪眨巴了下眼睛,好端端的,怎么请她过去用晚膳了
心里头咯噔一声,岁杪从贵妃榻上懒洋洋的撑起身子,对着正在替她找裘衣的清荷低声道:“你说,皇后娘娘该不会是因为昨夜三哥来我宫里的事情,找我算账去了吧”
清荷找到了裘衣,抖了抖之后将它披在岁杪的身上,然后蹲下身子替她穿鞋,道:“娘娘别想这么多,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把皇上请来便是了,你虽然只是贵妃,可你也喊太后一句皇祖母。”
清荷说的在理。
岁杪抱着小暖炉,脖子上还系了白色的围脖,将小脸埋在了围脖里,便走了出去。
愿合宫和恩玉宫相差的有点距离,一个在承天宫的左边,另一个在右边,得绕过承天宫门口的那段路才能到恩玉宫,雪下的不算大,但是强劲有力的北风可不弱,吹的岁杪脸蛋红扑扑的,埋在围脖里的小脸愈发的往里钻。
步伐渐渐加快,主仆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承天宫宫门口。
小德子眼尖,瞧见了,端着炭火便往里走。
进到主殿的时候,小德子一边将新炭火放进炉子里,走出殿门的时候恰好碰见了端着茶水的王福,于是便低头轻声问道:“师傅,方才我进门的时候瞧见了贵妃娘娘和清荷姑姑。”
近严翊身的都知道景渊帝重视什么,讨厌什么,更何况从小便伺候景渊帝的王福,他低着头问道:“这夜都深了,又下着雪,贵妃娘娘是去哪里?”
“奴才也不知,”小德子嘶了一声又道:“会不会是去恩玉宫皇后娘娘那”
王福遣散了小德子,端着茶水便进去了。
雪还在下,瞧这天,今夜注定会下一场大雪,瞧着也将近年关,是该下场大雪的,正想着,转角便到了恩玉宫,岁杪一进去,隔绝了外头的北风,便觉得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还没等她行礼,李茵叶倒是善解人意,笑着道:“这光叫你来用膳,也忘了这大冬日的会让你冻着,礼免了,赶紧坐着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素来少向人行礼的岁杪本就没打算行礼,听见她这话,便顺势坐了下来,端起热茶便喝了一口,身子上的冷意便退散了些,她润了润嗓子,道:“谢皇后娘娘,身子的确暖和些了。”
“多喝点,等会儿炖了鸽子你也多补补,”李茵叶笑着,自己也喝了口茶,又道:“今日来找你是因为年关到了,过几日的宫宴想同你商议一下,毕竟这后宫我唯一一个能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岁杪倒是没想过她来找她是因宫宴的事,可她素来就不会弄这些,也讨厌这些,正欲拒绝,便又听见李茵叶道:“昨个夜里你吓坏了吧,我听说皇上都很着急,陪了你一夜,如今感觉好些了吗?”
这就是算账吧?
岁杪沉默了一会儿,正欲说话,便听见外间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第19章晕倒生气
夜渐渐深了,雪也跟着越下越大,阴云遮月,风刮过,像是黑夜里的野兽在嘶鸣,听上去尤为瘆人。
回廊里响起男人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岁杪的心跟着悬起又落下,余光中出现男人的暗金丝龙靴时,她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想起昨夜。
李茵叶倒是起的勤,上一刻还在主位上坐着的人,此刻已经走到了殿门处,嗓音都带笑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岁杪哪怕再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不得不起身跟在李茵叶后面欠身行礼,只是她好像说不出口那皇上二字,对于她而言,他更像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