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莲华自然答应,并让婆子将陆婉吟送了出去。
陆婉吟坐回了自己的马车里,早早先出来正等在里头的宝珠见自家小姐身上竟换了一身裙衫,面露惊愕。
“穿出来的裙弄脏了。”陆婉吟简短解释了一下便没了开口说话的心思。
方才太慌乱,她都没有来得及细想,如今安静下来,回想起扶苏那一声嗤笑,便觉浑身颤栗,犹如被冷蛇绕了身子。
他在嘲笑她。
陆婉吟肯定道。
她又联想起之前扶苏说她“心机太深”的话,脑中更乱。难道扶苏之前认识她?不然为何会说她“心机太深”?又或者是他洞察了自己的心思,知道了她的计划?不,不可能,她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陆婉吟把额头抵到马车壁上,轻轻揉蹭着,垂落眼睫。
虽然今日相遇真的是偶然,但陆婉吟临场反应,打翻香炉,一番作态流畅自然,丝毫不显刻意,连她自己都被如此精湛的演技征服了。
陆婉吟知道自己侧眸垂泪时的模样有多好看,那是她对着镜子练习上百次的结果,甚至连泪水落在哪个角度她都算计好了。
可她没想到,如此精心表演,最终却只换来一个“呵”字。
那个不明所以的“呵”字打在她头顶,像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让陆婉吟越发焦灼。
扶苏这个男人,怕不能用她对付常人的法子来。
春日的天,虽有风,但太阳也开始烈了。扶莲华跑上跑下,气喘吁吁,累出了双下巴,一张精致小脸皱巴着,像刚刚出炉的白玉糕。
“跑什么?”在房廊上被扶莲华闷头撞到的扶苏伸手扶住她。
扶莲华喘着气,双眸黑亮,“我,我在找一只珍珠耳坠子。”
扶苏立时联想到了那颗挂在自己衣袖上的珍珠耳坠子。
他蹙眉,问,“是谁要你找的?”
“兴宁伯爵府的五小姐,那是她的外祖母留给她的,可贵重了。”扶莲华绷着一张小脸,非常认真。
“是嘛。”扶苏轻扯唇角。他抽出帕子给扶莲华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懒洋洋开口问,“找到了吗?”
扶莲华摇头,一脸沮丧,“没有。”
扶苏单手背在身后,把玩着自己手里青路刚刚送过来的三块小金子,脸上表情不明。
其实像丢耳坠子,丢帕子,甚至于丢汗巾子的,这种手段他看过很多,往扶莲华身上下手的也不少,只是扶苏却不知这陆婉吟到底是与旁的女子一般觊觎他,还是别有目的。
一次试探显然不够。
“我教你个法子。”扶苏垂眸看向扶莲华,然后抬手把她的小脑袋往自己这边拨了拨,示意她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