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吟不知道扶苏这是什么意思,可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突然猛烈跳动的心脏,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被她硬生生噎着喉咙咽了回去。
“替我多谢你家公子。”陆婉吟保持着自己温婉端庄的风度,让宝珠将马车帘子放下。
她将盒子置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坐在马车里,直等马车重新出发后,才“啊”的一声喊出来,尖叫清脆悦耳,像黄鹂鸣啼,生生刺破暗夜,把正在打量那只玉镯的宝珠唬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小姐?”宝珠抱住自己一顿乱抖,满脸惊恐。
“没事。”陆婉吟喊完,伸手拨弄一下乱发,“就是想喊喊。”
宝珠:……
马车辘辘而行,陆婉吟的指尖抚过盒子里晶莹剔透的玉镯,眉头用力蹙起。
将玉镯还给她了,这是什么意思?一了百了的意思?
“小姐,这不是你的镯子吗?怎么会在扶苏公子那里?你们……”宝珠胡乱猜测,一双眼睛到处乱飘。
陆婉吟严厉道:“不要乱说话。”
她跟那位公子清清白白,连手都没牵过。
呵,真他妈王八蛋!
今年夏天尤其的热,夏风席卷热浪而来,烧得人猝不及防。
扶苏醉酒后醒,发现自己正挂在栏杆上,半个身子倾斜下去,一只手臂垂着,半只手掌入水,调皮的锦鲤鱼正啄着他的指尖,硬生生将他啄醒。
热辣的日头从头顶明晃晃地照下来,扶苏艰难睁开一只眼,翻了个身,努力活到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并沙哑着嗓子喊,“青路。”
“公子。”一直候在旁边的青路赶紧上前,不过也没太靠前,因为扶苏那边日头太大。
扶苏舒展身体,重新坐回到美人靠上,他眯眼看着青路,眸中尚带几丝惺忪朦胧,像蕴了清泉的酒坛。
“站过来。”扶苏嗓音沙哑,声音很浅。
青路磨磨蹭蹭挪过来一脚,“公子,您那边日头太大,容易中暑。”
扶苏:……
这就是你把他放在这里挂咸鱼的原因?
扶苏从美人靠上站起,不小心踢到脚边的酒壶。里头还剩下一些酒,细细的流淌出来。
扶苏盯着那酒,突兀想到昨晚的事。
他问她,“你想要什么?”
钱财,权势,还是地位。
黑暗中,他清楚地看到她眼中亮起的光,似乎还能听到她心里的小算盘声音,可最后,她还是咬牙跟他说,“不要。”
什么都不要?怎么可能。
这样的一个女人,是不可能什么都不要的,除非她要的东西他给不起。
他给不起什么呢?这大概只有陆婉吟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