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喊一声&ldo;喂&rdo;,大军却很喜欢喊她的名字&ldo;小洋‐
芋&rdo;,胡子拉碴的男人拉长声音喊,有种微妙的温
柔。他给她起的这个外号,实惠又管饱的意思。
这个有点儿二的姑娘,一点儿也不像是个爱上流
浪歌手的文艺女青年。她胸部饱满红唇也饱满,嘴上
永远叼着半支烟。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爱喝酒不爱
说话,别人讲笑话的时候,她永远是冷冷地破梗的那
一个。
我坐在自己的小酒吧逗客人玩:&ldo;有只鸟在天上
飞,它只用一只翅膀飞,你们说为什么?&rdo;她在一旁
不等别人思索,立马接口:&ldo;因为它愿意!&rdo;&ldo;还有一
只鸟也在天上飞,它只有一只翅膀……&rdo;她依旧不看
脸色地接话:&ldo;因为它很坚强,唉,这个冷笑话我早
就知道了。&rdo;
除了大军,她说话做事都不太在乎其他人的感
受,一点儿也没有上海女人的缜密精致。20大几发
育良好的大姑娘了,依旧仿佛一个叛逆期的不良少
女。
我却觉得懂她,她只是理智的日子过得太久了,
刚刚开始体验青春期。她正试着在自己的梦中选择自
己发育的方式。有好几回,我看着她,忍不住想伸出
手去拍拍她的肩膀,像拍17岁的自己那样。
她在丽江结识的朋友不多,天天糖黏豆一样贴在
他旁边。对他却是发自真心地好,屁颠儿屁颠儿的,
再饥一顿饱一顿也受得,再不遮雨的出租屋也住得。
眼耳口鼻舌身意,她关闭了部分感官,并未觉得苦。
我常去他们租住的小木屋蹭饭。楼下是厨房,有
口好大的锅,楼上除了床和琴,别无长物。床单是扎
染布的,摸上去粗粗的。他们搞来一块灰色的地毯铺
在地板上,算是沙发、餐垫和茶海。那是个梦幻的小
屋,起风的时候,整栋小木头房子会有节奏地轻轻地
吱吱嘎嘎,像是一对耐力持久的爱侣,缠缠绵绵地在
行周公之礼。
和所有情侣一样,两个人也吵架,一个生气
了&ldo;噔噔噔&rdo;在前面走,一个背着吉他急促促地后面
追,把青石板的路踩出一连串清脆的响。不吵架的时
候,两个人偶尔会勾着小指走过大石桥,甩啊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