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眼睫一颤,视线扫过桌上右角的报纸,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ldo;生意是你自己做的,怪到别人头上没意思。&rdo;
今天的财经报纸,最新也最引人注目的内容,当属舒氏出问题的消息。
几个他们筹备数年的项目都产生了纰漏,比如其中一个矿场开发案,舒氏勘测及建基地花了好长时间,到今年终于动工,近来却发现地底下不是矿,而是堆积的废料。
买这块矿场,被骗了个彻底。
舒哲质问沈晏清:&ldo;你当时不要这个项目,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我决定投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我?!&rdo;
最早开始接触这个矿场项目的是沈晏清,但是后来他放弃了。舒哲在得知消息之后有兴趣,接洽一番,拍板定下。沈晏清虽然没有推波助澜,但他也没有拦,眼睁睁放任舒哲去做。
沈晏清抬眸看他一眼,&ldo;成年人,自己做下的决定还要别人来负责?&rdo;
舒哲两眼发青,说:&ldo;你故意的对不对,你不投是因为你早就看出了那个项目有蹊跷,你偏偏不告诉我,故意看着我踩进火坑!&rdo;
沈晏清没兴趣和他掰扯,淡淡道:&ldo;你怎么认为就是怎么样。&rdo;
舒哲气极了,拳头攥得紧紧的,&ldo;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舒氏伤害有多大?!&rdo;
不仅是矿场这么一件事,还有好几桩三年前或四年前起头的耗时久的生意,陆续进展到现在,像是莫名井喷一样,齐齐出了问题。
回头想想,每一桩每一件,其中多多少少都有沈晏清的影子。要么是沈晏清放弃的&ldo;好项目&rdo;到了他手上,要么是沈晏清觉得不错但没有投的项目,最后他投了。
舒哲挣开死死拦住他的沈晏清助理,冲到办公桌前,瞪着眼说:&ldo;你从几年前就开始算计我了,是不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rdo;
&ldo;我说的很明白,是你自己从来没有认清楚过。&rdo;沈晏清一派平静,直视回去。
哪怕规模再打,诚如舒氏‐‐再深的根基也还是禁不住同时划好几刀放血,这一遭,舒氏一下子大伤筋骨。对于舒哲来说更可怕的是,这不是一朝一夕达成的,沈晏清在几年前就开始不动声色酝酿这些。
联想从前,再想到程隐回来之后沈晏清的表现,舒哲忽然想笑。
&ldo;沈晏清,你为了程隐,真的恨死我了。&rdo;
&ldo;单单只是动手,我无所谓。&rdo;沈晏清把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抬眸看舒哲,&ldo;但她差点死了,我无所谓不了。&rdo;
当初在游泳池边,一群人嚷嚷喊着舒窈落水,他和舒哲在角落谈话,听到后当即冲了出去。
第一时间跳下去救起舒窈,扪心自问,他对他们兄妹做的足够仁至义尽。然而旁人惊喊程隐也在水底,他动身的刹那,舒哲却扯住了他。
呛水不多的舒窈躺在地上,没做心肺复苏就咳嗽醒了过来。她已经醒了,可程隐还在水底,舒哲扯住他还不够,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那种时候把他摁在地上和他动手,有发泄的原因,也未尝没有阻拦他救程隐的意思。
毕竟划脸的事,舒哲一直耿耿于怀,尽管到那天,舒窈的植皮手术早已成功许久,脸上调养得几乎看不出一丁点瑕疵,舒哲却仍然对他把程隐也带到聚会上心有不满。
她们俩落水之前,舒哲和他在角落就差点吵起来。
如果不是段则轩,如果不是段则轩及时跳下去,他这辈子,要遗憾的或许不仅仅只是五年。
沈晏清旋了旋倒插在烟灰缸里的烟,抬眸睇去,一字一字声音沉沉。
&ldo;舒哲,是你逼我把事情做绝。&rdo;
。
包间里,一众人坐着喝酒,红的白的洋的啤的,开了许多。
沙发上某位问:&ldo;段则轩呢?&rdo;
旁边正给自己开酒的答:&ldo;他打电话去了。&rdo;
正说着,话里的主人公回来,段则轩捏着手机,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