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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夫妻二人议定，便由李舒遣人去动作，张伯临只等过上几个月，正大光明迎回儿子。

第二日早上请安时，李舒故意称病未去，只让张伯临独自前往，将方氏藏如玉一事与张梁讲了，张梁先是生气张伯临未能把持住，后一想到冬麦，便不敢吱声了，转而将全部火气，都撒到了方氏头上去，大骂她不顾儿子前程，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来。

他骂归骂，打归打，却还晓得此事不能让旁人知晓，只将门关得严严的。

于是新屋旧屋，都只听到有间正房里乒乒乓乓，却不晓得出了甚么事。青苗特意跑到新屋院门口瞧了瞧，还是未能看出端倪，跑回来向林依道：&ldo;张家二房怎地了？&rdo;

林依立在窗前瞧着，想了想，问道：&ldo;二少爷无事？&rdo;

青苗道：&ldo;不是他，大少爷二少爷都去了书院，不在家中。&rdo;

林依本还在猜究竟是何人干架，听了这话，全然明了，张家二房此时只剩了张梁夫妇与李舒在家，那般大的动静，依照往常局势分析，不是张梁在打方氏，就是方氏在责骂李舒。

第83章方氏被赶

等到过了几天，方氏带着伤来借粮时，林依便晓得，那日关在房内干架的，是张梁与她了。方氏也晓得自己脸上的伤不好看，半抬袖子掩着，哼哼唧唧道：&ldo;三娘子借我一石粮。&rdo;

林依奇道：&ldo;我在大夫人家搭伙呢，哪来的粮食？&rdo;

方氏问道：&ldo;你那二十几亩水田的粮食呢？&rdo;

林依道：&ldo;年前就卖了。&rdo;

方氏不依不饶，追问道：&ldo;卖得的钱呢，没得粮食，借钱也成。&rdo;

林依见她似块牛皮糖，很是烦恼，随口扯道：&ldo;旱地，苜蓿地，鹅，猪，样样都要钱，还有房租，饭食钱……&rdo;

方氏听得这一大串，不好驳得，便朝猪圈方向指了指，道：&ldo;没得钱，占城稻也使得。&rdo;

青苗忍不住插话道：&ldo;那可是猪吃的。&rdo;

方氏红了脸，道：&ldo;穷人家也吃得。&rdo;

青苗向林依笑道：&ldo;二夫人家奴仆成群，竟称自己为穷人。&rdo;

方氏借粮，本与下人多寡无关，但听见这话，却被勾起火气，道：&ldo;我们家总共只有六十亩地，上下却足有二十来人，就是因为下人太多，才耗费了粮食。&rdo;

二十来人，真真是多，难怪穷了，林依也咂舌，道：&ldo;占城稻又不贵，二夫人干脆买几石回去算了。&rdo;

方氏还欠着方大头一贯四百文呢，占城稻再便宜，她也没得钱来买，便道：&ldo;我打个欠条与你，等到鹅卖了钱，从里面扣。&rdo;

林依本不愿意，但一想到张家二房缺了粮，张仲微也要饿肚子，于是就点了头，接过方氏当场写的欠条，叫青苗带她去搬粮食。

占城稻的米质，与寻常水稻有差距，方氏担心张梁发现，就多了个心眼，只拿去与下人吃，任婶杨婶两个倒还罢了，李舒带来的那些下人，哪里吃过这样的劣米，个个叫苦连天，将状告到了李舒那里。李舒已从任婶处知晓方氏卖粮一事，有心要瞧她热闹，便自掏钱出来安抚下人，叮嘱他们莫要声张。

如此过了个把月，眼看着张伯临兄弟赴京在即，张梁催促方氏去方大头家要债，道：&ldo;切莫因为抹不下面子，耽误了儿子们行程。&rdo;

那二十贯钱若要得回来，方氏也不至于去买占城稻，此刻听了张梁这话，愁得头发泛白。左想右想无法，只得走去寻李舒，道：&ldo;媳妇，伯临赴京赶考，盘缠还缺几个，你拿几个嫁妆钱出来助他呀。&rdo;

李舒早料到方氏要来借钱，笑嘻嘻道：&ldo;二夫人放心，他是我官人，盘缠自然由我来出，不消二夫人操半点心。&rdo;

她的回答这般慡快，反将方氏后面的话堵住了，方氏吞吞吐吐，想再起由头，又不好让她把张仲微的那份也出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离去。

方氏在屋前焦躁踱了会子，突然想到，林依也算得是张家媳妇，张仲微的盘缠钱，虽然不该她出，但借几个，总是该的。她认为此计上好，连忙动身朝旧屋去。

林依听了方氏来意，不悦道：&ldo;二夫人，不是我不愿借钱，实是你上回欠的粮食钱，还不曾还呢。&rdo;

方氏故技重施，道：&ldo;还是从鹅钱里扣。&rdo;

林依无奈道：&ldo;那你要借几多？&rdo;

方氏道：&ldo;二十贯。&rdo;

林依还在犹豫，青苗已叫出声：&ldo;二夫人，总共才五十只鹅，你能不能分到二十贯，还难说哩。&rdo;说完推林依：&ldo;三娘子，这钱借不得。&rdo;

方氏气道：&ldo;你们太小气，守着这样大的家业，却连二十贯都不借。&rdo;

林依哭笑不得：&ldo;我只得水田二十亩，这也称得上家业？&rdo;

方氏想了想，道：&ldo;那你借我十五贯。&rdo;

林依摇头道：&ldo;实在是拿不出钱，若二夫人急着使用，不如我将占城稻借你几袋子拿去卖？&rdo;

方氏琢磨，占城稻虽不值甚么钱，但总好过没有，于是就露了些许笑容，跟着青苗去猪圈取粮，运到城里去卖。

林依趁着方氏忙乱，便去寻了张仲微，递去二十贯的交子，道：&ldo;你娘方才来向我借钱，我没与她，莫怪莫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