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自然不好意思把妻子母亲想退亲的事情告诉大皇子,真要退亲,就是他们谢家背信弃义,何况沈姑娘现在对大皇子也有恩情,还是救命之恩,他越发不好开这个口。
姬承舟微微点头,“好,若有困难,谢大人不必瞒着我们。”
谢葭应事,见大皇子无事,这才告退。
等他离开,魏镇忍不住说,“公子,谢大人这是作何?”
姬承舟淡声道:“应该是谢公子的亲事让谢大人为难。”
“谢公子的亲事?那不是沈大姑娘?”魏镇不解,“这有什么为难的?”
说完,魏镇突然反应过来,谢母和谢老太太陪着谢固趟在徐州生活十几载,几乎没让他回过益州,就怕他沾染上赌石的习惯,她们又如何会谢固堂娶沈大姑娘,何况现在的沈大姑娘甚至夺得相玉大会的魁首,名满益州,她们更加不会满意这门亲事。
魏镇啧了声,“真是搞不懂她们的想法,所以她们这次打算背信弃义劝谢大人去退亲?”
他说着又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以谢大人为人,应该不会同意吧?想退亲看样子有些难了。”
难吗?姬承舟没再回答魏镇的问题,只是朝着窗棂外看去,目光微沉。
谢葭回去书房,一路上他都在想退亲的事情,到底还是不想做小人,而且父亲不会同意退亲。
过去书房,谢葭给妻子写了封书信,告知她们不可退亲,谢家不能做如此小人。
徐州距离益州也需几日脚程,谢葭的妻子鲁氏和谢母看完书信,很是生气,却无可奈何,她们是知道各自丈夫的脾性,这该如何是好?
两人心肠并不坏,但妇人之仁,她们不愿意优秀的儿子孙子娶个会赌石的女子。
谢固堂从老师家中回来便见母亲和祖母郁郁寡欢,不由问道:“母亲,祖母,可是父亲和祖父不愿意去沈家上门退亲?”
谢固堂此人玉树临风,眉清目朗,眉眼都比较温和,是真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润。
鲁氏叹气道:“你还不知你父亲和祖父的为人吗?他们当然不愿意,毕竟沈老爷子当初对你祖父有恩。”
谢老太太生气道:“沈老爷子是对他有恩情,他凭甚把让你娶?他自个怎么不娶!拿你做甚人情。”
“祖母莫要如此。”谢固堂温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身也是没错的,不如过些日子我亲自回去一趟同祖父说罢。”
听他这般说,鲁氏和谢老太太急了,拦着道:“你乡试的成绩都要出来了,若能中举就该想去春闱的事儿,哪里还能让你往益州跑,你好生读书,至于其他的,我们来想法子就是,莫要耽误你的功课和前程。”
益州那地方,她们是希望固棠永远不好回去,谢固棠刚出生就被她们抱回徐州生活。
徐州是谢老太太的娘家。
她们希望固棠永远都莫要回益州最好,而且她们可都听闻沈大姑娘容貌太娇艳,她们担心儿子孙子沉迷赌石和温柔乡,自然不愿让固棠回益州。
既然谢父和谢老爷子不同意,她们打算再等等,乡试成绩就该出来了,等固棠中举就要去参加春闱,到时候谢父说不定会松口,其实她们也曾想过给沈大姑娘写信,但到底没这样厚的脸皮。
沈骊杳并不清楚谢母和谢老太太正绞尽脑汁想同她退亲。
她若知晓,肯定是直接同意下来,她才多大?满打满算也就十四,年后才十五,搁现实社会,那就还是个半大孩子,她可不想十四五岁就嫁人。
而且现实中,她也就刚刚大学毕业,男朋友也还没谈过,追求者倒是不少,但没碰上让她心动的。
她比较提倡晚婚,就算穿来书中,也不可能早早得就嫁人。
她甚至没想过嫁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到现实中去了。
所以沈骊杳大概还会开心谢家来退亲,但沈老爷子肯定不会开心。
沈骊杳从醉霄楼回去后,就把路上碰见高家人冒充小姑母的事情同沈老爷子说了声,沈老爷子派人去打探清楚后得知那还真是高家人,是小女儿的妯娌,这事儿自然不能不管。
沈有福对小女儿这个妯娌是略有耳闻,他当然不喜欢这个人。
但跟高家是亲家,不能不管。
沈有福就给高老爷子写了封书信,说有妇人先是冒充他女儿用假玉镯行骗,暴露后又自称是高家长媳,但他不相信,特意跟高老爷子说声。
写完书信,沈有福对沈骊杳说,“这事情到此为止,你不用再管,杳杳也没做错,就算是沈家人用假玉行骗,也照样送去官府。”
沈骊杳点点头,回了金禧院。
接下来几日,沈骊杳都忙着去集市上挑选毛料,她身上没甚银钱,铺子修葺需要银钱,所以只能依靠赌石来赚钱,还有铺子里面也需要极品翡翠来镇铺,她也就开始忙碌起来,再顾不上别的,但每日给姬承舟炖的汤水却没少过。
偶尔还煮些糖水给他送过去。
她知晓姬承舟似乎喜欢甜食,也是原文中偶尔一句旁白得知的。
原文中,对姬承舟的心理描写特少,还有他的喜好也甚少描写,只有过这样一段描写,‘他望着眼前的糖水,目光极冷,纵然年幼时喜好甜食,但吃了这些年的苦,他早已忘记甜是什么味道,忘记心软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