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沭反手握住他,低声道:“他们说我可以,说你就不行。”
周佼心“突”一下,跳快了。
他盯着闫沭,闫沭的脸上覆着薄怒,棱角分明的轮廓因为怒意而变得冷戾。
怪物的情绪是否能传染?周佼第一次在闫沭的脸上看到这般神情,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他往后缩,闫沭掀开眼看他,抬起手揽住他的肩膀,脸靠了过去,声音低沉,“说一次,我就打一次。”
袁雯出面和对方家长商谈,赔了一笔钱之后,对方家长才肯和解,不过闫沭还需要写一份书面的检讨。
袁雯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家里没出去,周佼不想和她碰上面,便去闫沭家里找他,顺便替他把检讨给写了。
周佼周末是难得没睡懒觉,他在闫沭房间,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就昏昏欲睡,支着脑袋拿笔写检讨。
闫沭坐在他身后抱着他,咕哝道:“不写也没关系。”
“要写吧,你周一不是还要在全班面前念一遍吗?”
闫沭脸色微变,下巴靠在周佼肩膀上,圈紧的手臂陷进毛衣内。
“你做什么?”
“想亲你。”
检讨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倒是分不出是闫沭还是周佼写的。
闫沭圈着周佼一起往后倒,椅子后面就是床,他们摔进那张单人床上,蓝白格子的床单捋起一层层皱褶,周佼靠在闫沭怀里,听到他擂动心跳。
以前徐诏问用那种工具折磨他,逼迫他的时候,就算他的身体变得兴奋,可是心里却是死的。
他曾经很讨厌自己的身体,每一次徐诏问离开他的房间后,他都要去浴室呆很久。他把自己那具被弄得伤痕累累的身体冲灌在热水下,灼热的水温让他的皮肤发烫发红。这种滚烫烧心的疼痛,让他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消毒的感觉。
但现在,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曾被他这般唾弃厌恶的身体,竟然能让闫沭感觉到欢愉。
他一眨不眨盯着闫沭,看着他沉醉迷恋的神态。周佼抱住他,吻住他,心跳加速,只觉得那种埋入骨髓的疼痛,是一种对于他的救赎。
入春时节,万物复苏。闫沭家的老旧公寓墙壁外爬了一层浅浅的青苔,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在绿苔还有窗玻璃上。
没关紧的窗缝,凉风细细吹进,却吹不走屋内燥在一起的悸动暧昧。
少年的爱,像是世上最美最稀奇的万花筒,藏着数不尽的美丽,每一眼都是新鲜。
周佼操着一抹暮霭沉沉的老旧灵魂,开始往回生长,在闫沭怀里,再一次感觉到了人生滋味,体会着这个年纪不曾拥有过的悸动快乐。
那天晚上周佼没回去,他体力不好,对于这种事也谈不上喜欢,可因为是闫沭,所以就很积极。弄了几次,实在是抵不住,只觉得浑身都在疼,闫沭抱着他洗完澡后,他就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