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此,轿撵放下,何黎撇开芸蝉上前搀扶姣素:“王妃,母亲在此地设了亭子,容我们休息片刻再往上走。”
姣素看去,只瞧那紫色的杜鹃花开在一簇簇树丛顶端,照应着远处的山和深山上的积雪。
“好。”她点了点头。
茶亭之中,已有婢女备好了茶水。
山上冷,芸蝉取了斗篷为她披上。
不过一会儿,众夫人都已到了,随侍入座,依然是何黎一人坐在她身侧相陪。
最后不知是哪个夫人提议的,单赏花无趣,不如让姑子表扬才艺,美人照花才格外别致。
厉氏并不掺和,脸上沉沉的,唯有汪氏没跟附和。
先上场的是县丞之女,身若杨柳,绿衣飘飘。
丝竹管乐声起,早春踏歌行自她脚下就这样缓缓的荡漾开了。
厉氏低声对何黎说:“你射箭极准,等会儿记得表扬给王妃看。”
何黎骄傲应下。
从这一场场的歌舞表演中,看得出这些夫人都是费了时间□□的。姣素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已是眼花缭乱,芸蝉不时替她按压肩膀和眉穴。
直到何黎压轴上场,头绑红丝带,手拉大弓。
朝着远处的红心,拉满。
箭中。
何黎骄傲的昂头。
姣素鼓掌:“姑子巾帼不让须眉。”
厉氏很是骄傲,却承让:“王妃过奖了,在王妃的马术前小女不足挂齿。”
姣素本是再赞美,精神却不大嘉,胸口忽然觉得闷闷的。
又撑着看了几场,面色越发白了起来。
芸蝉最先看出来问:“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厉氏等人也注意过来,围了上去。
“想来是被风吹了。”姣素撑着站起:“今日看来没办法再赏花了,只是此刻若是走了,只怕扰了各位的雅兴。”
厉氏关心道:“王妃不适,妾身请急医来。”
“不了,我回去休息就好。”姣素锤了锤胸口。
芸蝉赶忙上前扶住她。
众人要送出来,她拦到:“你们继续赏玩,莫要为我扰了大家的雅兴。”
虽然这么说,众人还是坚持要送。
姣素由暗处走到明处,经阳光一照,脸色苍白的连妆容也盖不住了。
关心的话不绝于耳,偶有低低的川话:“王妃的身体果真如传言一致……”
“是啊。难怪厉夫人今日卯足了劲儿要让何姑子表现。”
姣素低头笑了笑,叫轿夫起轿。
芸蝉眼里只有她一个,根本无暇顾及他人,况且她也听不懂川话。
竹撵往山下走,沿途已没有欣赏风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