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身边人常年跟着瑞王,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顾九张了张口,又闭了嘴,春日咬住唇,将头转开了一边。
且说费公公带了几个内侍前去郝府。
这会儿郝四方还未回来,无奇才听郝三江说完了李光的事情,正要送哥哥出门。
就此刻门上来报,瑞王府来人。
无奇一听这个,心立刻揪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瑞王府来人一定是冲自己来的。
之前无奇本没想过给瑞王谢那封辞官信,只想跟清吏司交代就行了,但是……当初毕竟是瑞王把她找来的,国子监天策楼上的那一番话,她至今无法忘怀。
她觉着自己该有始有终,所以思来想去,才斟酌着写了那封信给瑞王。
把瑞王的玉佩放在里头,用意的确如瑞王所料,当初要这玉佩,是预备着将来自己东窗事发,可以用这个要求瑞王对自己网开一面,但现在她不打算做官了,以后闲云野鹤了,自然用不着这东西。
而且既然已经不能为瑞王效力了,还留着人家的东西自然说不过去,虽然说她曾起过私心想留下。
无奇猜到瑞王会不高兴,但以瑞王那个深沉的性子,就算不高兴,也不至于就闹到明面上。
哪里想到这次竟这么不一样。
三江也很意外,赶紧同无奇一起往外。
这时侯费公公已经在郝府的厅内了,因为郝四方不在家,阮夫人得了消息,已经迎了出来。
阮夫人还没进厅,无奇跟三江已经到了,阮夫人看看一对儿女,带着两人入内迎驾。
费公公因为得了付青亭跟顾九的点拨,所以没有显出十分的凶神恶煞,但因为无奇得罪了瑞王,所以也不肯彻底的和颜悦色。
于是便在三分温和之外流露三分冷峭,还有三四分的不冷不热。
他的脸本来就有点像是那傩戏面具中的一种,如今再配合这种一言难尽的神情,简直比彻底地阴沉着脸更叫人望而生畏,因为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情绪,但却很清楚来者不善。
阮夫人带着无奇跟三江行了礼,费公公打量阮夫人,却见容貌端庄举止婉静,很有一番大家贵妇气度。
费公公心中啧啧称奇,竟不晓得这般女子,是怎么生出这么两个天差地远的儿子来的。
费公公似笑非笑道:“夫人不必多礼,咱家也是奉命而来,请郝执事速速跟我往王府走一趟。”
阮夫人心中虽然不住地擂鼓,但面上却仍很是镇静:“公公,这么晚了还劳烦您亲自登门,敢问……不知是不是犬子惹出了什么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