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心里气难平,本来想追上蔡流风质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不符合他身份的事,且也不是他向来的行事风格。
谁知脚一动,就给阮夫人及时喝止:“干什么去?”
无奇止步回头:“娘!”她刚才也看到阮夫人“依依不舍”目送蔡流风背影的眼神,此刻便撅嘴说道:“娘,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蔡大哥了?我怎么不知道!”
阮夫人理所当然地:“蔡流风本来就名满京城,但凡是有头有脸且有待嫁女儿的人家,难有不喜欢他的。我高看他一眼也不足为奇,难道你觉着他当不起吗?”
无奇本以为阮夫人会解释一番,没想到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理由。
愣了愣后,无奇道:“我、我自然知道蔡大哥好……可是、可是您好歹问问我呀?”
阮夫人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问你干什么?”
无奇将要跳脚:“娘,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
阮夫人淡淡道:“是啊,我自然知道,不过那是先前,先前觉着若是两情相悦,自然不必拘泥。但是现在眼见你是一相情愿的,人家瑞王殿下那边儿可未必仍是一往情深。”
这句话实在戳中了无奇的痛楚,想到昨晚上赵景藩那冷冷淡淡的神情,无奇的心头透出一点寒意:“娘……话、话不能这么说。”事到如今她还是想挣扎一番。
阮夫人先是听了蔡流风所说,如今又看无奇的神态,就知道昨晚上她跟瑞王相处的情形定然不似从前。不然的话,以无奇的性子,是不至于向着蔡流风吐苦水,说什么“后悔”之类的。
本来觉着既然无奇无法放下,而瑞王也实在是……肯为了她不计所有,甚至到舍弃性命的地步,自己倒是不该不近情理,去扮那棒打鸳鸯的古板老母亲。
可是私心里,阮夫人是不太赞同这门亲的。毕竟对方身份实在特殊。
偏偏太子出事,京城内波谲云诡,将来皇位之争还不知鹿死谁手。
情形越发复杂了。
阮夫人觉着,兴许该借着这个时机知难而退,免得让无奇以及郝家陷入更加不可知的漩涡中去。
见无奇难堪支吾,阮夫人道:“还记得当初你跟娘说的话么?你说,假如有朝一日瑞王负心,你没有什么‘白头吟’,只有‘诀别书’。难道你忘了,或者如今要失言?”
无奇低下头,下意识替瑞王辩白:“我当然没有忘记。可是、可是王爷现在因太子的事乱了心神,所以才一反常态……”
阮夫人皱眉道:“好了,我不想再听你为瑞王说话,平平,你必须要懂的一点,因为瑞王的身份,有时候甚至轮不到你选择‘白头吟’或者‘诀别书’,只有他喜欢你,他才能和你白头,若是他不喜欢,随时便是诀别书,这也是当初娘不想你跟他有瓜葛的原因之一。你不如想想,倘若他因为太子的事而心神大乱,甚至淡了昔日对你的情分,你又能如何?你什么都不能做,所谓‘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如此而已,这不过是由他一手操控的,哪里轮到你决断半分。”
无奇听了这两句话,心头如饮冰水。
阮夫人轻轻叹了声:“所以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