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
两人一个受了伤,一个忙着照顾伤者,竟是没有察觉屋里还有人,冷不丁听到一女子惶惶地喊了一声,两人大吃一惊,心肝都差点跳了出来。
“九婶婶?”那人又颤着声喊了一句。
两人回头看去,竟是太子妃。原来两人慌不择路之下,竟是进了太子妃的厢房。
三人同时惊呼。
“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怎么在这儿?”
原来自那晚东宫失火,太子妃原本住的寝宫虽没被烧毁,但因为离被烧毁的屋舍太近,且不大想见到太子如今那面目可憎的模样,干脆弃了原来的宫苑,带着几个女儿搬到这东北角的偏僻宫苑了。她原本正打算就寝,下人已退下了,听到外面有打斗声,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瞧瞧,不想竟然有人往这边来,吓得她忙把灯吹了,躲到帐幔后。
没想到进来的两个黑衣人竟然是靖王夫妇。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要找太子麻烦?”总不会是专呈来这儿打情骂俏的,太子妃上前两步,“九皇叔你受伤了?”
她想把灯点燃,李谏忙阻止她,“太子的手下很快会找过来,我们马上就走。”
正说着,外面果然有动静,太子妃从窗逢往外觑,佟岳正指挥十多名侍卫往各处搜寻。陆续有被惊醒的宫人出来,询问发生何事。
“看这情形,你们暂时走不了。”太子妃指指自己的床榻,示意他们先躲一躲,“一会我自会应对。”
步云夕道了声谢,扶着李谏上了榻。
太子妃刚将帐幔放下,便听佟岳在外面敲门,“在下佟岳,奉太子之命搜捕刺客,请太子妃见谅,将门打开。”
太子妃故意恼怒道:“莫非你怀疑我窝藏刺客?要搜我寝阁?”
“不敢,方才佟某亲眼看到刺客往这边逃匿,佟某是担心刺客对太子妃不利。”
孙嬷嬷匆匆赶了过来,让佟岳在外头等着,自己先进了太子妃的寝阁,将屋里的灯点亮,又替太子妃披上披风,这才将房门打开。
“这东宫可真是不太平,不是失火就是有刺客。”太子妃缓步来到门口,冷冷瞥了一眼佟岳,哟了一声,“耳朵都没了,究竟是刺客太利害,还是佟岳你年纪大了?怎地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当着手下的面被嘲讽,佟岳一阵恼羞成怒,奈何自己确实被人削了耳朵,借着屋里的灯光,佟岳朝里头瞄了几眼,衣橱藏不下两个人,榻上的帐幔半遮半掩,也不见有异状。
“不知隔壁春梨苑可有搜过?”春梨苑是四位小郡主住的地方,太子妃担忧道:“若是有得选,我倒是宁愿刺客就躲在这儿,万一刺客跑到了春梨苑,对小郡主不利,那可如何是好?”
佟岳回道:“太子妃放心,佟某已命人过去查看了。”
正说着,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过来,附耳对佟岳说了几句,佟岳脸色微变,随即咬牙道:“既然太子有命,让大家撤了吧。”又朝太子妃一抱拳,“叨扰了,佟谋告退。”
只须臾间,佟岳和他的手下撤了个干干净净。
“九皇叔,他们走了。”太子妃让孙嬷嬷守在外头,自己将房门关了。
“怎么忽然就走了?”步云夕和李谏一左一右躲在帐幔后,此时总算松了口气,见李谏脸色苍白,忙将他扶下榻。
李谏勾起嘴角笑了笑,“一进东宫,我便让寒枫去了杜玉书的住处,若是两柱香内不见我的信号,便以杜玉书为质。”
步云夕恍然大悟,怪不得佟岳撤得这么快,不由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李谏看她一眼,“你道我是你吗?若没十足的成算,我岂会贸然行事?”
步云夕心里翻了个白眼,还十足的成算呢,方才他那挺身一挡就坏了事。
太子妃语气酸酸的,“九皇叔赌对了,那病秧子可是太子的心头肉,便是让太子用自己的命来换,他也愿意呢。哦,对了,方才我隐约听那侍卫对佟岳提到玉佩两字,不知是否与今晚的事有关。”
小半个时辰后,李谏和步云夕到了乾祥宫。其他人也按约定到了,所幸除了个别轻伤,并无人殒命。小妖自知闯了祸,垂着脑袋站在一边。
裴太妃见李谏受了伤,却不能传御医过来,不由忧心道:“那可如何是好?要么到宫外再偷偷找个大夫?”
李谏说不必,“血已止住,伤口不算深,养半个月就好。”
裴太妃见他们个个身穿黑衣,虽不知他们所为何事,但定是什么不见得光的事了,沉着脸道:“易之,我非是责备你,但你明知自己什么身份,行事却如此鲁莽,这回没伤到筋骨算你幸运,若是下回没这么幸运呢?你可想过,出了事,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步云夕很是愧疚,“姑姑,今晚的事不怪易之,全怪我……”
李谏打断她,对裴太妃道:“母妃说得是,我记住了,以后会小心的。”又对春晖道:“替我更衣吧,我得回紫麟殿。”
裴太妃诧异道:“为何?你才受了伤,不好好歇着,还去紫麟殿做什么?”
紫麟殿的宴席还未散,李谏因为要到东宫救人,偷偷支会裴太妃,让她假装不适,自己借口送她回乾祥宫,这才脱了身,按说他大可不必再回紫麟殿。
李谏却道:“方才打斗时,我身上的玉佩丢了,太子一定会怀疑我,定会闹到皇上跟前,我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