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只可怜地叫了一声:“……周总。”
下一刻,脚腕被握住拉了过去,那个高大的男人压了下来,下巴被扣住,眼睛被迫对上了另一双冰冷的眼睛。
余鱼眼眸颤动着,他闭了闭眼睛,双手放在自己衣领上,然后一颗一颗地解着自己的扣子。
可对方眼中却没有了那许满意的神色,甚至,余鱼在那黑沉沉的瞳仁中看到了一丝愤怒。
还没等余鱼主动地环住对方的腰,那人已经恶狠狠地一把丢下他就走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夕阳红通通的,把房间里晕染上一层淡淡的朦胧,不知道为什么,余鱼觉得累极了。
无比的累。
他没有动,就这么敞开着衣服四肢平摊在床上,慢慢地,眼皮越来越重,他就这么睡了过去。
假期过得很平稳。
周瀚海连着两天没有回来,房间里面更是清净得很,这两百平的大平层吼一声可能都有回音,余鱼想着,对方也许在哪个新欢的家里待着了,又或许是对他不感兴趣了。
他有些欢喜,但又自轻自贱地害怕,
他怕自己失宠。
他怕肉~体换来的父亲的求生机会就这么轻易被收了回去。
周瀚海不在的患得患失的两天,余鱼在家里只能念书,念累了就睡,饿醒了就吃冰箱里的自己买的即食麦片。
已经是周天的午后,周瀚海依旧没有回来,他做了一套税法的题目后,便在客厅的地毯上沉沉睡去,比起那张偌大的床,他更喜欢这片浅灰色的地毯,毛茸茸的,柔软又厚实,没有那些混乱而羞耻的记忆。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来已经是黑夜了,暮色沉沉,黑汁浸透天际。
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地毯上了,而是睡在主卧的床上,他有些恍惚,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一丝光亮全无,他摸了下手机,才发现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
他环顾了一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快速翻身下去,汲拉着拖鞋走到客厅那里,发现也是空无一人,待他疑惑地走到冰箱那里想拿点水喝的时候,发现阳台那儿站着一个人。
是周瀚海。
月色下,他正抽着烟,红色的烟头在夜色中明明灭灭,他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31楼的风很大,夜风灌进了他的领口,把他的衣服吹起了微微的浪,因着刚洗完澡,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刘海不像往日里严肃地用发胶固定在头顶,而是垂了下来,在额前随着风飘动。
听见响动,周瀚海回过头来,却看见余鱼一脸怔怔地看着他。
“小海……”
余鱼几乎要哽咽起来,也许是起床的恍惚,也许是因为今天他真的太累了,那些拼死压在心底的那些痛一下子翻涌上来,他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分割得足够彻底,藏的足够深,但那一模一样的身影一出现,用尽力气切割的那段记忆一下子复苏,像是一把钢刀,狠狠地捅进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