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哪儿成啊,这都是支书安排好的,支书对咱们不错,挺照顾咱们的,咱们不能给支书打脸,对吧,四梅?你放心,我货送到了就回来,不搭人,不拉货,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rdo;李路生完全把程四梅这种反常举动看成是她害怕了,害怕自己娘会出事,害怕真出了事儿,她一个女人家无法应对。是以,他骤然觉得其实四梅还是依赖他的,女人之所以依赖一个男人,那不是因为她们心里有资格男人吗?他真的就这样想着,心情愉悦地去东江了。
程四梅也没闲着,在东山挖了两天药草。
这天,她中午背着装满了药草的篓子下山了,回到茅草屋里,却进门就看到了三姐程三桃了。
&ldo;三姐,你咋来了?&rdo;她不解地问。
程三桃的脸色并不好,伸手帮着她把背篓拿下来,&ldo;四梅,真不知道咱们家到底招惹了哪路神仙,老天要这样害咱们姐妹四个,先是你,现在又是二莲……&rdo;她说着话,李老太从屋里出来,&ldo;姐俩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四梅,你进屋吧,你累了一上午了,我给你炖了一点汤……&rdo;
&ldo;哦,知道了,妈!&rdo;程四梅应着,但却一把拉住了程三桃,小声道,&ldo;走,出去说。&rdo;
&ldo;嗯。&rdo;程三桃点点头,姐俩就一前一后出了门。
在屋后,程四梅看着程三桃,&ldo;三姐,你咋知道的?&rdo;
&ldo;怎么你也知道了?&rdo;这下程三桃反而是惊讶了,&ldo;我是杨文生那个混账东西喝醉了酒,告诉我的,我这不撒腿就跑来了,我也不敢直接去跟二姐说,生怕她会太难过,所以就先来找你,想跟你商量下,看于胜杰出、轨这事儿该咋办?&rdo;
&ldo;这事儿二姐知道吗?&rdo;程四梅问。
&ldo;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其实上次过节,咱们都回来的时候,杨文生就准备把事情都告诉二姐的,可是二姐貌似根本就不想听,这事儿呢,就这样缓了下来,万万没想到,今儿个早上,我听杨家庄一个嫁到于家村的闺女说,二姐家发生大事儿了,还说二姐正在被于胜杰百般折磨,让我们娘家的人凑空过去瞧瞧……&rdo;程三桃说着,就一脸的愁云,&ldo;四梅,二姐不是你,她性子温顺和气,真的知道这事情的真相,可咋办?她会活不下去的……&rdo;
&ldo;走吧,下晌儿咱们去二姐家看看,别让某些男人以为二姐是没人支持的,咱们得去告诉他,咱们四姐妹可不是好惹的!&rdo;程四梅说道。
&ldo;好,听你的!&rdo;
姐妹俩吃了点潘老太熬的菜粥,潘老太又拿起一个玉米面饼子递给四梅,被四梅拒绝了,她怎么吃得下?只要一想到,之前自己走过的路上,伤心落下的泪水,这次二姐要一一经历,她就心疼。
吃完饭,她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跟程三桃一起去了于家庄。
一进于胜杰家的门,程四梅就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在于家的这个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晾晒着两件衣裳,一件是淡蓝色的,另外一见是白色的,虽然衣裳的花色并不是太过复杂,但从布料和做工上能看出来,这种衣裳一件也得不少钱。
二姐没有这些个花里胡哨的衣裳。
所以,这些衣裳不可能是二姐的。
&ldo;二姐?&rdo;俩人往里走,在里屋门口看到程二莲,她手上端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是一条带着粉红色花朵的手帕,这手帕绝对不会是二姐的,因为二姐一年到头都在田里跟那些男人一样的干活,所以她的一双手早就被风吹日晒弄得粗糙不堪,她的手跟那条粉红色的手绢一比较,高下立现。
&ldo;二姐,你这手帕真好看啊!&rdo;老三是个直爽的,眼睛在人家屋子里盯了半天了,结果什么也没看上,只好悻悻地说道,&ldo;二姐,我二哥呢?&rdo;
&ldo;四梅,三桃,你们咋来了啊?&rdo;程二莲貌似眼神急掠过一抹惊慌,继而就说道,&ldo;你们来的真不凑巧,我正好要出门去呢!&rdo;
&ldo;哦,那没事,二姐,你先去忙,我俩在家里给你看家!&rdo;程三桃摇头,如此说道。
&ldo;不用,我家里也没啥,不需要人看家,三桃,四梅,你们走吧,快回去!&rdo;不知道咋啦,程二莲说着这话,拦在他们俩跟前,眼圈就红了。
她别过头去,并不想让两个妹妹看出来自己欲哭无泪的惨相。
&ldo;三姐,咱们帮着二姐洗衣裳吧,哎呀,二姐,你啥时候买的这样一件外套啊,可真是好看,一定不便宜吧?&rdo;程四梅把话题往院子里晒着的衣裳上拽,她跟三桃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三桃倏然跟阵风似的飞快地就奔进了二姐家的正屋。
&ldo;你是谁?叫什么名字,跟我二姐家什么关系?说出来听听……&rdo;程三桃说着,就搬了一个凳子到炕前了,&ldo;说吧,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你的讲述里若是有一丁点水分,我绝对饶不了你!&rdo;
&ldo;大姐,你快点来啊,家里来了女贼了!&rdo;那个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薄毯子,头上缠着束带,虽然脸上神情有些憔悴,但眼底分明是得意洋洋的。
那女人喊着。
&ldo;四梅,我……我这也是没法子,你……你不要告诉娘!&rdo;程二莲说着,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