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府中有来客,守卫送来名帖,原来是胡涯。
端木睿将胡涯请到府中,简单聊过才知道,原来胡涯是向他辞行的。
“明日便出发,也不知要多久才会回来,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特地来辞行,见你最后一面。”
“这么快?”端木睿很意外,“不是还有好些天?”
“是啊,”胡涯特别惆怅,“一旦定了出发的日子,这日子就过的很快,一转眼就要出发,方老板也没有留我……”
“也许你再立功回来,方老板就会要你了,一定回来!”他拍拍胡涯的肩。
胡涯又跟端木睿聊了几句别的,最后去了祠堂给端木老爷和夫人磕了头,道了别,才放心的离开。
端木睿却有些坐立不宁,他去了真真的房间,这里平平安安都在,他们在安静的写字,“你们父亲呢?”端木睿问。
几人看着端木睿,“父亲这几日都不曾在这里,”真真道,“他在兵部。”
“几日都不曾在府中?”端木睿仔细回想,也没有发现他不在的端倪,“怎么跟以前没有区别?”
“父亲告诉我他走后要照顾好弟弟妹妹,所以这几日都是我带着他们习剑。”真真说的清清楚楚。
“哦……”端木睿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你们继续写字,爹爹去做账。”
“是!”几人同时应声。
端木睿转身,不小心看到真真房中有个眼熟的东西,他走过去拿起来,居然是他曾经用了三十两白银买来的一把西藩国的匕首,那银色温和光润,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带在身上的。
“这怎么会在你这里?”他问真真。
真真一看,“那是父亲落在这里忘了拿的,正打算明日派个下人给他送去兵部。”
“这是方清胤的?”端木睿一急直接喊名字。
“是啊,一直都是父亲的,都不让我们碰。”平平告状。
端木睿拿在手中看了半天,刀鞘拔出来又套进去,接着又拔出来,脑子一片混乱,不知该怎么理清。
几年前觉得碍事便送了胡涯……他一定知道那晚刺他的是这个,不然怎么会带在身边。
但明知道……他还这样……
端木睿放下匕首回了屋,算盘再也拨拉不出清脆的声音。
他有些迷茫,本来都定好的事情,却还是让他慌乱起来。
端木睿看着自己的混乱,不禁有些好笑,竟然会慌乱,怎么都没有想到。
明日就出发,不知会不会活着回来,就是说,之前做的明显就是在交代后事,怎么早没有注意到!
一整晚上,端木睿都很迷茫。
记不清上次感到迷茫时是什么时候,再次迷茫,端木睿却又觉得很清醒。
选择只有两个,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选。
天色很快就发亮,又是一个清早,端木睿看看沙漏,距离胡涯说的出发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不到。
而兵部的九王爷,此时早已准备完毕,用的粮草和兵早已在城外集结,兵部的这些人,全是上次从西藩国一战活着回来的部下,这些日子没见,围在一起不禁要说说笑笑,抱怨抱怨。
这些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只有装着生活用度和随军的军姬有马车可坐。
九王爷看着人全都到齐,便跟专程来送行的皇上道别。
皇上目送爱将们离开兵部才回皇宫。
而沿途,很多将领的家属全都出来送行,哭着不停嘱咐的,还有拽着不让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