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最后林老爷回来的时候压根就不是一两个月的事了,而是两年之后的事。
这两年中,林太太自己是拉不下脸面写信去问林老爷到底几时会回来,所以便只能不时的就催促着李掌柜写信去问着他儿子了。
在这么一问一答中,两年的时光就这么悄然而过了。
转眼又是一年紫燕绕梁,春光烂漫之时。
林承志新近让小厮在后花园里悄悄的扎了个秋千架子,想着要给他娘和他大姐二姐一个惊喜。
等到秋千架子扎好了,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他便请了林太太和林琼玉,林琼萱来花园。
粉白杏花之下,一架虽简陋,但也不失有趣的秋千架子就静静的立在那。
林承志这时便适时的表现出了自己的一番孝心:“娘,大姐,二姐,这春日里人最容易犯困的了,我见着你们一日到晚的只是在屋子里睡觉,心里都替你们着急。于是我就让小厮扎了这个秋千架子,你们没事的时候过来玩耍一番,不是比整日的在屋子里睡觉来的好?”
林太太不消说,听了他这一番话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的,不住的说着我的志哥儿最孝顺,还是最疼娘了之类的话。
林琼萱在一旁静静的笑着,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独有林琼玉,在一旁撇了撇嘴,对着林太太就笑道:“娘,你道弟弟为什么忽然的就这么孝顺了?”
林太太也笑着说道:“是呢。正不晓得是什么缘故。”
林承志在旁忙道:“娘,你听二姐瞎说。儿子孝顺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还能有什么缘故。”
林琼玉笑着看了他一眼,见后者在林太太身后杀鸡抹脖的,急得面上都黄了,求着她不要说。
林琼玉熟若无睹似的,依然是笑着对林太太说道:“娘,前几日先生给我们讲孟子,而后让我们就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句话做篇文章。我和大姐是不消说的,老老实实的各自做了一篇文章交了上去,可你猜弟弟当时做什么去了?他竟然是跑花园里的香樟树上掏雀儿去了。先生当时自然是气得要不的,手里拿着戒尺就赶了过去,在树底下守着,放话说是只等弟弟从树上下来了,那就是拿戒尺狠狠的打一顿手掌心。而弟弟也是个胆子大的,坐在树上就是不下来,和先生大眼瞪小眼的,口中还嘲笑先生说是,先生,现下这样,可不就是学生在上,先生在下了?只把先生当时气得脸都黄了。”
原来自打那次林太太和李太太说了西席先生的事之后,过不得几日的功夫儿,李太太就让人捎了话来,说是她家那个西席先生的弟弟已经是答应了来林家做馆的了,月底必然是到的。
林太太一听,自然是大喜过望,忙不迭的就让人在花园中收拾了一处干净的屋子出来,又是挂着孔子画像,又是置办桌椅板凳,纸墨笔砚的,就等着西席先生来了。
而那边厢,林琼玉他们三个人的反应则是都不一样。
林琼萱自然是如往常一样,依然是没事的时候做做女红针黹,学些琴棋书画之类的玩意。于她而言,识些字固然是好的,但也从来没有要求过自己要出口成章。再者说了,她心里也是门儿清,林太太之所以请了西席先生来,那主要还是为着林承志,而后是林琼玉,自己不过是附带着的罢了。所以她的反应很是淡淡。
反观林承志,他在知晓了很快就会有西席先生来之后,一时之间恨不能晚上都不睡觉,整日整夜的玩耍了。
问着他原由,他便说,现下不玩,还等到什么时候玩呢?等西席先生来了,白日里要上课,晚间要做文章,哪里还有时间玩了?
好在林太太这段时间也没有拘束他,由着他去玩了。自然她心里想的也是和林承志一样,由着他现下玩够了,到时只要能收了心好好的读书上进的也就是了。
轮到林琼玉这里,她却很是期待这个西席先生能早些来。
倒不是她有多想读书识字的,上辈子从三四岁起进幼儿园,一直读到二十岁大学毕业,读了这十六七年的书还不够?她觉得她读书都已经读腻了。
她之所以期待,完全是因着心里的那点幻想。
西席先生啊,这搁所有的言情小说里都是多么潇洒清俊的一个存在,就算不是温文尔雅的男主,那也必然是个情深不移的男二。
所以林琼玉就开始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传说中的西席先生早点来。
好不容易的盼到了月底,有家人来报,说是门外来了一人,自称是李太太举荐来咱们家做西席先生的。
林太太一听,赶忙的就让人将他给恭恭敬敬的请到了花厅。
林琼玉当时在旁一听,立时就兽血沸腾了,恨不能现下就奔前厅去见见传说中的西席先生的尊荣。
但林太太无视她的兽血沸腾,让她在屋子里老实的呆着,而后带着彩云和彩衣去了前厅待客去了。
林琼玉:。。。。。。
人都到眼前了你都不让我去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