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喜拍拍他后背:&ldo;行了,咱们是亲兄弟。这客气话就不必说了。赶快喝汤,这一份得一毛钱呢,你可别给糟蹋了。&rdo;
老大喝着热乎乎的骨汤,心里也暖和起来。有兄弟帮衬,以后至少能生活下去吧。
治疗结束出院时,依旧和来时一样。两人抬着担架,把他抬上了火车。
把人挪到小床上躺好,王宏喜坐在旁边的过道上看着顺手拿起的报纸。报纸已经是五天前的,上面的一条招工启事吸引了他的注意。
距离他们县城十多里的潞城矿务局,去年的四月份刚刚成立。现对外招聘,凡小学文化即可报名参加。
王宏喜知道,这种招工要的是基层管理人员,一线的井下工都是通过各地劳动局,然后在各大队招选的。他们村儿里还去了俩。
这个年代,煤矿安全措施不到位,可以说非常的危险。老话说干煤窑的都是没死就被埋的,不知道哪天就难见天日。所以一般都不愿去。
大队里推荐的都是家里兄弟多的,有个万一也不至于让人家家中绝后。
刚打算到城里,这瞌睡就送来了枕头。他这一去就是农转非,以后孩子也能跟着到矿务局上学。这种国家投资的大型国有企业发展极快。要不了多久就是一座小型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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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几天,王宏喜已经往大队写过信,告诉了回来的具体日期。刘老汉在火车站接到他们,一行人坐在马车,一路颠簸回家。
老太太听说儿子以后还能正常的行走,高兴的直抹眼泪。以前被砸断腿了,能保住命就算好的,如今儿子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暗中念佛了。
高兴完了,才想起来问王宏喜:&ldo;钱还剩下多少?&rdo;
王宏喜掏掏兜:&ldo;我如今是身无分文,回来时都只买了一张卧铺,我一路站回来的。……对了,我还在大队借了五十块钱,这得你们还吧。&rdo;
一听说钱都花完了,还欠了外债,老太太又肉疼上了。一拍大腿坐在炕上就开始念叨:&ldo;那是我攒了多少年的啊!这一下就没了,还倒欠了外债。如今年景又不好,我们老四以后拿啥娶媳妇?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rdo;
看着便宜老妈唱作俱佳的哭诉,王宏喜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性命没危险了,开始心疼上钱了。
&ldo;行了,人没事就好。钱是王八蛋,没了还能赚。老四又不是今天就娶媳妇,你着啥急呢。&rdo;
&ldo;说的到好听,我给你们一个个讨债鬼娶媳妇,那钱都是牙缝里省出来的。这眼看着天气干旱,收成不好,别说结余分钱了,一年的嚼谷都够呛。老四今年十五了,娶媳妇还要几年……&rdo;
&ldo;行了,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现在说这些有啥用。&rdo;王宏喜不愿跟老太太掰扯,转身欲回西屋。着急忙慌的还没来得及看我闺女呢。
&ldo;这事儿最后铁厂肯定会赔一些,我明天去找他们交涉。&rdo;他留下这么一句起身走了,老太太在后头急的干瞪眼。要钱的事儿还不趁早,等到明天干嘛啊。
她老人家也不看看,太阳都落山了。现在去了能不能找到主事人还两说呢。
西屋里,王宏喜先看了闺女一眼。亲了媳妇一口拽过媳妇手里的盆,自己去打了水洗漱。&ldo;我不在家,谁给你挑的水?&rdo;
&ldo;二哥帮忙挑的,柴是老四砍得,娇娇和慧慧帮着挖野菜,有时还帮着我洗尿布。军军有时间了也来帮着哄孩子。&rdo;
王宏喜刷了牙,把牙膏筒放到架子上:&ldo;不错吗,居然都来帮忙。有点儿一家人的样子。&rdo;
黄晴笑笑,把换洗的衣服给他拿出来:&ldo;可不是,几个小的就不说了。跟你一向的亲近。没想到二哥也这么帮着。&rdo;
换上干净衣服,感觉身上清爽极了,这才把闺女抱起来:&ldo;这份情我记下了,他拿我当弟弟,我自然敬他是兄长。&rdo;
扭头看看十多天没见的闺女,那白净的小模样简直萌化个人。亲亲孩子的小脸蛋:&ldo;闺女啊,想不想爸爸?爸爸都要想死你了。这段时间没看见你,那就没睡过一个好觉。&rdo;
王娇娇从外面进来,闻言拽着他的胳膊:&ldo;就光想瑶瑶,都不想我吗?&rdo;
王宏喜捏捏妹妹的脸颊:&ldo;想,怎么不想。我们娇娇这么可爱,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三哥怎么会不想呢。&rdo;
王娇娇被他三哥的花言巧语哄的眉开眼笑,拽着他的胳膊跟他一起逗小侄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