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贵见左右无人,便低着头跟在了江映月身后,只没想到,这江映月才进宫没几天,却对这后宫之地很是熟悉,在回廊里绕来绕去,很快便将他引到了琴瑟殿后头的凝碧园。
这园子是云静好初入宫时,君少秦专为她修建的,里头种满了茉莉丹桂这一类的香花,原想着让云静好闲时在此莳花作画,倒也是个乐趣,没承想,云静好从小就有不足之症,偶闻香花确是无碍,但若常闻,便会咳喘不止,伤及性命。是故这园子便也废了,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会来。
但那常贵却是个做贼心虚的,一进园子便再也忍耐不住,一把便掐住了江映月的脖子,手掌宛如铁箍一般将她压在墙上,疾声厉色地喝道,“你引我来这儿做什么?是不是又想算计我?”
他手腕猛一用力,江映月便已是皮肉发紫,呼吸不能,当下拼命挣扎了起来,双手却发狠扯开了自己的衣裳,连带着里头的葱绿抹胸也一并扯下,胸前那雪白丰满的两团微微轻颤着,淫|情浪|态顿时便迷了那常贵的双眼,他身子一酥,手便也松了下来。
江映月这才脸红气粗地瘫在了地上,浅浅一笑道,“常贵,你有时聪明之极,有时却愚不可及,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像你一般无情无义?你我总算是好过的,你出宫后,我们只怕是不能再见了,我引你来这儿,也不过是想同你最后好一回,大家好聚好散,日后也有个念想……”
那常贵听了,又被她美|色所迷,一时喜之不尽,哪里还有什么疑心,立时便如饿虎一般扑了过去,又是亲嘴又是扯裤子,满口里“心肝儿心肝儿”的乱叫了起来!江映月只不做声,心中暗暗冷笑,手却悄悄地抬起,那常贵却是迫不及待地分开了她的双腿,硬邦邦地就想顶入!
下一瞬,他竟觉喉头一凉,剧痛洞穿咽喉,一支长长的珍珠簪子没入脖颈,另一头却是握在江映月手中!
他怔怔地瞪着江映月,满目猩红,来不及挣扎呼号,她便已迅速拔簪,猛地将他推开!
鲜血喷溅的咝咝声清晰入耳,在寂静里绽开绚烂的花!
他双眼鼓出,伸出手,凌厉地指向江映月,却又瞬间停滞,再也无法动弹了!
待他死透了,江映月才冷静地将簪子扔在一旁,她一向精明过人,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不屈服于命运,每走一步都千般算计万般筹谋,好不容易绝处逢生有了今天,她又岂会留着常贵这个活着的把柄,随时威胁她?
这两天,她别的事没做,只让琳儿带着她熟悉后宫的每一座宫殿并严密计划好了一切,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一步了,她擦掉手上的血迹,将衣裳穿好,又在一株丹桂树下随便一刨----------很快便刨出了她事先埋好的一个包袱!
那包袱里面有两套黑色的衣裳,她手脚麻利的将其中一套穿在那常贵身上,另一套则披在自己身上,做妥一切,她唇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随即便出了凝碧园……
这会儿,远处回廊里恰有两个宫女走过,远远地就瞧见有黑色的人影一晃,分明是个男人的身影,不像是太监也不像是侍卫,那两个宫女惊得呆了,张口便大叫了起来,慌乱的声音,惊破了九重宫阙的宁静-----------“快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一时间,整个后宫都乱了,一片人声喧嚣,如临大敌!
而文德殿那边,却仍在选拔禁军统领,因君少秦一早言明,禁军担任护卫天子的重责,有能者居之,是故满朝文武便积极举荐,踊跃参与。此时,殿外的比武场上已是高手云集,个个浑身振奋踌躇满志!
那萧敬业因是首辅之子,便得以优待,不必像其他人一样在日头底下打完一场又一场,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资格与他一较高低。
这最后的胜利者,毫无悬念,自然便是诸葛青凤。待到午时,场上便只剩下了他一人,仍是一身素白银袍,手执御赐“泰阿”宝剑,华贵中不失霸气威凛。
观战的众臣陪着君少秦站在玉阶之上,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萧敬业上场,一时便静了下来,鼓乐止歇,静得让人透不过气的死寂!
却在这时,老谋深算的萧道成恭恭敬敬地向君少秦行了一礼,眼角笑纹如水波一般漾开,“皇上,臣也有一人要举荐,正是那诸葛青凤的同门师兄沈青岩,此人剑术与诸葛青凤不分伯仲,也甘愿效忠于朝廷,还请皇上恩准他师兄弟二人决一高下。”
君少秦倒没想到萧道成还留了一手,一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最终,他却是一笑,“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上场一战吧!”
萧道成道了一声“是”,扭头便朝身后的宫人点了点头,那宫人立时转身而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墨色锦服,身姿挺拔似竹,眉目俊秀如玉,珠冠束发之下,一缕发丝不羁而出,那嚣狂的气势不必刻意彰显,却在他精光湛然的双眸中表露无疑。只见他先向君少秦行过了跪拜大礼,方才缓缓行至比武场中。
那临时搭建的比武场,就在玉阶之下,两边还设有武器架,旌旄锦簇,倒也像模像样的。此刻,那两人站在中央,一黑一白,却是同样的超凡脱俗风华绝代,仿若神仙中人,甚是养眼。
直到现在,诸葛青凤才恍然清醒了过来,那些常常出入萧府的剑者,不过是萧道成故弄玄虚的烟雾,沈青岩才是那狐狸的秘密武器!只要沈青岩赢了她,再故意输给萧敬业,那禁军便又掌握在了萧家的手里!
“师兄……”诸葛青凤的声音低沉却带着谴责,“我没想到,你居然成了萧道成的鹰犬!”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沈青岩凝视着她,深黑眼眸之中,只映出她一人的身影,渐渐地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也没想到,为了报仇保命,你居然与君少秦……”一口气哽在他咽喉,不知怎的,心头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空茫茫的钝痛,令他眉头一皱,那“苟|且”二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诸葛青凤压低了嗓音冷笑道,“我有今天,可全是师兄你亲手布下的!师父一走,你便用毒害我,一步步逼得我别无选择,到最后,我便只能选择他!”
“为何你宁愿让素不相识的人碰你,也不肯向我低头?”沈青岩眉头皱得死紧,瞳孔因激动而微缩,声音更是咬牙含恨,“当日,我也真是心慈手软,若下毒后,一并折断了你的双手双脚,直接将你收为禁|脔,倒也省事了……”
“师兄,白日梦做做就好,说出来会惹人嘲笑的!”诸葛青凤笑靥如花地将他打断了,“从小到大,你哪一回赢过我?上回若不是你来阴的,我又岂会任你宰割?但这种事也拿出来说嘴炫耀,可不像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啊!”
“哼,你别急着逞口舌之快……”沈青岩一声冷笑,“你有剧毒缠身,内力最多恢复了一两成,对付那些下三流的剑者尚可,要想赢我,却是痴人说笑!今日,你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回去,即便你哭着求饶,即便我再不忍心,也定要废了你双手双脚,让你再不能拿剑,再不能离开师门半步,从此只能乖乖地服侍我……”
他的话,虽带着决绝森然的强势,但唇齿间霸道露骨的情|欲味却更重,若叫别人听见,只怕会惊掉了大牙!好在,比武场离玉阶有一段距离,加之两人又刻意将声音压到最低,故众臣便只以为他们“师兄弟”不过是在寒暄!
只是,这寒暄也太长太罗嗦了!萧道成便没了耐心,站在那儿直皱眉头,正想下去催促一下,却总算见到诸葛青凤拔了剑!
“师兄,你一向知道,我对你没兴趣!”诸葛青凤冷哼一声,一时心头火起,抬高了下巴,那骄傲风|流的眸华,竟是无比的炫目,“想让我服侍你,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
话音落,寒光起,沈青岩反应过来时,“泰阿”的锋芒已闪至眼前!他冷然轻笑,志在必得地出手迎战,手中三尺青锋挟着风雷般的戾气,一招一式,都是凌厉已极的杀招,内力之深,可见一斑!
但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诸葛青凤竟也毫不逊色,“泰阿”于衣袖挥洒间,几乎化成一团银花,眼花缭乱的瞬间,似有若无的光华直取他的咽喉!
他被逼得连连后退,将一口鲜血强行压下,声音首次有了不稳,“你用了什么方法,竟使自己内力恢复如此之快?”
作者有话要说: 这后宫里,萧家那些婆娘们都绝不是江映月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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