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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当时的小裴欢洋洋得意，跳起来拍他的脸说：&ldo;千万保重身体，你把我惯得脾气这么坏，你死了，我上哪儿无法无天去。&rdo;

裴欢想着这些就笑了，她和当年一样，伸手拍拍华绍亭的脸。他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抓住她的手指轻声说：&ldo;跟我回去吧。&rdo;

她低头不接话，他微微加重语气，&ldo;嗯？&rdo;

裴欢不肯，华绍亭放开她，并没有强人所难。

那么短的时间，电梯到了一层。

华绍亭忽然强硬地按住关门键，电梯门刚打开重又关上。

他俯在她耳边问：&ldo;裴裴，那天晚上……你吃药了吗？&rdo;

裴欢如坠冰窟，她盯着他说：&ldo;你什么意思？&rdo;

华绍亭几乎没什么表情，他口气很肯定地提醒她，&ldo;我不要孩子。&rdo;

她连讽刺的表情都已经摆不出，所有的回忆和冲动都于事无补。裴欢维持着自己可怜可悲地自尊，&ldo;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你都不想要，我也没那么贱。&rdo;

&ldo;裴裴……&rdo;

&ldo;你今天来，其实只关心这件事吧。&rdo;裴欢心灰意冷，她笑着摇头，&ldo;我早该知道，你这么狠的人，当年下得去手，如今也一样。&rdo;

华绍亭总是以为自己是她的神，要她生要她死，但他未必当她是个人。他养大她是习惯，宠着她是乐趣。他说爱她，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他爱她却连她的孩子都容不下。

裴欢一点一点推开他冰凉凉的手指，她觉得自己刚才的动容实在可笑。

&ldo;华绍亭，我不能原谅你。&rdo;她嘴唇发抖，咬着牙说：&ldo;你做的……都不是人干的事……&rdo;

电梯门打开，裴欢转身出去，再没回头。

裴欢离开很久，陈峰才看到华先生从商场里出来。

大家等他上车，他却执意说想走一走。

十点多的大街上人已经很多了，大家不放心，他倒无所谓。

华绍亭看向面前的路口，不顾众人的惊讶，和路人一样融进人群里，甚至还在人行道等绿灯的时候翻出一个硬币，向报刊亭里的大婶要了份当天的报纸。

敬兰会的一群人手足无措，站在路口全都看傻了。

陈峰静静看着他的背影，他忽然觉得这感觉很可笑。

明明这个男人走进人群里也没有三头六臂，可为什么大家总是不相信，他只是个普通人。

最后，华绍亭想要走一走的结果就是，他一个人顺着街道边看报纸边溜达，而身后，长长一队黑色车龙，正保持极慢的速度跟着他。

谁也不敢超过他，但谁也不能停，于是很快就造成交通拥堵。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终于打扰到华绍亭。他皱眉回头看了一眼，陈峰的车立刻刹车，这一下差点撞到两个过马路的人。

那是个女人，拉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她们显然被车上呼啦啦下来的人吓了一跳，年轻的妈妈搂着小女儿在马路中央手足无措。

陈峰下车就要赶人，华绍亭走过去，一个眼神就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