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一次觉得与圆慧方丈有知音之感。」
「你那是错觉。」吴奈笑得颇不以为然,眼角眉梢透出几分俏皮。
司马云天微微握拳,伤口的疼痛让他神智稍醒,心下颇是挫败懊恼。
一无所觉的吴奈将调制好的药膏封存,放到墙角的架上。
少室山的後山景色深幽,有一条山溪垂落而下,溪水婉蜒流淌没入山林。
静谧安详的这里却是少林禁地,只有历代长老在此居住清修。
在离山涧稍远的地方有一面石壁,壁下有一天然洞穴,吴奈於後小清修时便是居住在此。
每月癸水来的那几日,她的身子总是有些不适,上个月碍於司马云天重伤在身,她不便离开左右,便强忍不适留下照看他。
如今,他伤势大有起色,且对她的关注有些过度,这让她不敢太过冒险,况且他又提及听经之事,便顺话而为,藉机离开客栈回寺。
一阵飞鸟振翅的声音传入耳中,她伸出手,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在手背上。
展信一阅的她微微蹙眉,从树上跃下,下山而去。
一盏茶的时间,她回到江湖客栈。
院子里很安静,小丁在她的房前盘膝打坐。
「小丁。」她出声轻唤。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恭敬地走过去,「师叔祖。」
「出什麽事了?」
「这几日总有人夜探後院,昨晚来人武功很高还有帮手,我们五人险险守不住门户。」
「还是守住了嘛。」吴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师叔祖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去前面帮忙了。」
吴奈点点头,然後迳自朝房间走去。
手刚触及房门,屋里传出司马云天的声音,清清淡淡却又无比悦耳迷人。「阿奈,你终於舍得回来了?」
「司马教主这是想我了吗?」
说着,她推门而入,最终来到床前,伸手将帐帷挂起。
但看到床上人的情形时,她大吃一惊。
他原本包紮妥当的右手伤口处血迹浸染,脸色也苍白若纸。
「这是……」
司马云天淡淡地解释,「我若是不出手,只怕你回来便见不到我了。」
「你怎麽能出手呢,不想要你这只手了吗?」吴奈的声音不自觉地扬高。
「你在担心我吗?」
她愣了一下,别开眼,「你在我这里养伤,我自然会担心。」
司马云天随意扫去一眼,目光猛地停住,旋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收拾一下床褥吧。」
吴奈一怔,而後在看到他不大自然的表情心领神会。微抿着唇,弯腰将他从床上抱至椅中,换过床褥之後,又拿了乾净的衣物帮他换好,顺带将裂开的伤口重新上药包紮好。
「想笑便笑吧。」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终是逸出轻笑,「人生在世,吃喝拉撒睡,你如今行动不便,偶有失禁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