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占的卦是……一位有金色刘海的姑娘会不会愿意……到我们那边的新垦地去。&rdo;
只在这时他才看了她一眼。
卓娅抵住了他的目光:
&ldo;可是,那边等待着这位姑娘的是什么呢?&rdo;
奥列格叹了口气:
&ldo;这我已对您讲过。令人高兴的事情不多。没有自来水熨斗得用木炭烧。点的是煤油灯。雨天到处泥泞不堪,地皮一干就尘土飞扬。好的衣裳永远也没有机会穿。&rdo;
他没有漏说令人不快的任何细节,仿佛存心不让她表示愿意考虑!说实在的,如果永远没有机会穿得漂漂亮亮,这还叫什么生活?然而,卓娅知道,住在大城市里尽管什么都方便,但人并非与城市住在一起。她首先要了解的是这个人,而不是想像那个村子。
&ldo;我不明白,是什么把您控制在那里的呢?&rdo;
奥列格笑了起来:
&ldo;是内务部!还能是什么!&rdo;
他还是那样把头靠在椅背上,享受着这种安适。
卓娅警觉起来。
&ldo;我也这样料想过。不过,请允许我问,您是……俄罗斯人?&rdo;
&ldo;是的,百分之百的俄罗斯人!难道我不可以有黑头发吗?&rdo;
说着,他掠了惊头发。
卓娅耸了耸肩膀。
&ldo;那么……为什么把您……?&rdo;
奥列格叹了口气:
&ldo;唉,如今的一代青年人可真什么也没见过!我们那个时候,对于刑法是毫无概念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条款,对它们可作怎样广义的解释。可你们是生活在这儿呀,生活在整个边区的中心,居然连集遣移民与行政流放犯之间的起码区别也不知道。&rdo;
&ldo;究竟有什么区别呢?&rdo;
&ldo;拿我来说,就是个行政流放犯。我被流放不是因为民族属性,而是因为我奥列格&iddot;菲利蒙诺维奇&iddot;科斯托格洛托夫的个人问题,懂吗?&rdo;他笑了起来。&ldo;有如一个&lso;荣誉公民&rso;,不得跟正直的公民们住在一起。&rdo;
他的黑眼珠这时朝她一闪。
但她并没有害怕。换句话说,吓倒是吓了一跳,不过惊魂已定了下来。
&ldo;这么说……您被流放多久呢?&rdo;她问,声音很轻。
&ldo;永久!&rdo;他声音很响地答道。
卓娅耳朵里甚至嗡地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