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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第1页）

他的视线果然向下瞥了一眼，再抬起时，便有波澜在他眼中缓缓漫开。

&ldo;我们也不该在花园中私会，不该在无人的阴影下相拥，可你从未拒绝过我。&rdo;

他抗议着，眉头微微皱起，刹那间似乎又变回了她曾经的恋人。想不到是他先提起了他们的过去‐‐那曾经被他丢弃在脚下，转瞬踏入泥中的过去。

&ldo;我只是说你不该出现在这儿，又没说我不曾希望你出现在这儿。&rdo;于是她柔声回答，目光始终没离开阿尔伯特的脸，&ldo;我还没有就你在南非取得的战绩，还有归来后的亮眼表现恭贺你呢，阿尔伯特。虽然我一直待在这儿，却总是能听说你的事情。&rdo;

是的，许多事情。

甚至包括你与你的康斯薇露&iddot;范德比尔特。

她从南非归来英国的那一天，路易莎的贴身女仆也在那儿‐‐那女孩尽管忠心耿耿，却有些愚笨，因此她从未将自己的真正目的告诉她。只是打发她去那儿购物。女仆亲眼看见了原本该是久别重逢的公爵夫妇却表现得十分冷淡，阿尔伯特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予自己的妻子。

&ldo;我听说公爵夫人在南非时怀孕了。&rdo;她的女仆告诉她，这个消息是女仆从厨子那听说，厨子从送货的人口中听说，送货的人又从另一家嘴上没门的女仆那儿听说，&ldo;结果她不跟着外交团一起回来，非要留在南非继续做慈善，结果导致了流产，因此回到英国以后，都不得不一直卧床休息。&rdo;

这倒是能解释阿尔伯特对康斯薇露的冷淡。他向来喜欢孩子，总是希望能尽快拥有自己的继承人，更不要说，这个死去的孩子会让他记起自己早逝的妹妹，还有失去孩子而发狂的母亲。

但这不意味着他就回心转意，他出现在这儿是有别的目的。

也好，阿尔伯特，如果你想要玩，我也能奉陪。

谁让你是我最喜爱的玩具呢。

&ldo;我整个社交季都不曾离开过这儿，这里已经是唯一一个我能获得宁静与栖息的地方了。&rdo;

她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阿尔伯特的神色起了细微的变化，嘴角抿起，眉头也依旧紧缩。路易莎知道那不过是阿尔伯特的作秀，是他伪装出的对自己的关心，但仍然配合地露出了一个凄然的笑容。

他多半以为自己是为了躲避丑闻，才会在整个社交季闭门不出，将自己锁在家中。不管怎么说，未婚夫自杀，堂哥被控告□□对一个待嫁的小姐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事实上，不只是他，整个伦敦上流社会的人，恐怕都是这么以为的。

这样也好，他们绝对不会猜出这背后真正的原因。

&ldo;我听说你曾经让马尔堡公爵整个社交季闭门不出，因为你不希望有任何女孩与他有所接触，你希望把他据为己有，就像你把玛丽安娜据为己有一样。&rdo;

玛德那令人生厌，如同锯子般的声音又猛然蹿上她的心头，她傲慢的态度让路易莎总有想要扇上对方一巴掌的冲动。

&ldo;那么，我猜这也能称得上是因果循环。你可以试试看离开这间屋子，你可以试试看在任何一场社交季的宴会上露面，你可以试试看利用报纸媒体来挽回你的名声，你甚至可以试试看继续为了你那见不得人的小继续去伤害别人，你就会知道后果是什么了，路易莎&iddot;菲茨赫伯。&rdo;

&ldo;我以为你不会再与我做交易了，玛德&iddot;博克。&rdo;她那时仍然笑着。

&ldo;这不是交易，这是命令。你再也没法虚荣得像个求偶的孔雀一样四处显摆你的美貌；你明知道那些贵妇小姐们会如何肆意用她们的恶毒一点一点将你十几年来力图维持的完美形象蚕食殆尽，却对此无能为力；等社交季结束的时候，全世界，哪怕是捡牛粪为生的乞丐，也不会再屑于看你一眼。没人会爱你，没人会记得你，在庭审到来以前而言，就是对你最好的折磨了。&rdo;

路易莎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后消失了。

&ldo;别忘了，你什么证据也没有，你能送入监狱的只有恩内斯特。&rdo;

&ldo;但那仍然不失为一个好故事，足够整个世界都铭记上好一段时间。&rdo;

&ldo;你与你的小女友之间的恋情也能成为一个好故事，玛德&iddot;博克。整个世界都会知道一个英国的贵族少女竟然与艾略特勋爵的情妇有染。尽管没有证据，她的父母却不会冒任何风险，他们会将她远远地嫁走，嫁到一个确保你再也见不到她的地方‐‐哪怕丈夫是个在西伯利亚放羊的羊倌，或者，就像你说的，捡牛粪为生的乞丐。这就是你希望她爱上你而产生的后果吗？&rdo;

她发现了自己的弱点，可自己也发现了她的。

要不是刀枪不入，就别去招惹不死不休的恶龙。

&ldo;我的确喜爱她，但我并非非她不可。至于你，你知道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马尔堡公爵的替代品。说到底，还是我拥有的筹码更多，更脏，更惊世骇俗。&rdo;

&ldo;既然如此，又何必两败俱伤。我们可以达成最后一次友好的交易。我答应你的条件，而你也要答应我的。&rdo;

&ldo;路易莎‐‐&rdo;

她回过神来，此刻坐在她面前的是阿尔伯特，而非吞云吐雾，将狡诈与狠毒藏在含着香烟口中的玛德&iddot;博克。路易莎恨她入骨，但若是论她最想要谋杀的名单，玛德&iddot;博克恐怕还拔不了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