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神色阴翳,不应。
令嘉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脸边,眯着眼蹭了蹭,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彻郎,且看两日吧,若这两日后,我还不退热,或病情加重,我就不拦你去寻大夫了好嘛。”
萧彻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善善,我们盟过誓,生死相连的。”
令嘉盈盈一笑,目光如水,“我怎会忘,你当信我,我会保重好自己的。”
萧彻轻叹一声,终是应下:“那就罢了。”
在这如火如荼的时刻,萧彻一直陪在令嘉身边,一直陪到那药材自山下送来,熬成了药汤送到令嘉面前,他都要亲自给令嘉喂药,半点没有要走的趋势。
令嘉忍不住问道:“京中的事应当很急吧!”
萧彻云淡风轻:“该安排的早安排好了,该联络的也早联络了好了,现在只差一个时机罢了。”
令嘉皱了皱鼻子:“可是五郎你现在陪在我身边,如果过了病气怕是会误事。”
萧彻不禁哂笑:“善善,你太高估你身上的病气了。这两年多,除了出征北狄的那次,你哪次生病我没陪着你,你哪一次见我被你过到了病气。”
令嘉莫名感觉到自己似乎被鄙视了,撇了撇嘴。
下一刻,萧彻又添道:“再说,眼下你病成这样,我若不看着你,心里总是挂着一块,晃得厉害,那才容易误事。”
令嘉:“……”
令嘉本来脑子就被高温烧得晕乎乎的了,这话就像往火里新添的油,几乎都要把她整个人都炸开了。
她乖顺地照着萧彻的动作将整碗药都用了下去,全程没喊一声苦。一直到用完药,萧彻才寻到机会往她嘴里投递准备好的山楂。
令嘉嚼着那令人牙酸的山楂,忽然说道:“五郎,你做的事,我或许不会认同,但只要你想,我是会支持你的。”
她看着他,杏目含光,“因为——我爱你。”
“殿下,官家今日昭告圣人薨逝,诸王已经入宫了。”屏风外的人细声细气道。
萧彻从恍惚见回过了神,他心知时机要来了,他应当起身动行了。
可是,他却依旧坐在榻侧,看着令嘉的睡颜。
令嘉身上的热还没退下来,面上泛着温热的红晕,两道柳眉紧紧地锁着,身在梦中犹不能安。
萧彻试着抚平她的眉宇,却也无济于事。
他看着她,久久未语。
一直到屏风外的人小心翼翼地催了一次,他才起身,在令嘉眉间轻轻落下一吻,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