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都知道怎么去尊重对方,为什么她所谓的家人不知道。
她回想起从记事开始的种种,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是她了,别的小朋友都有喜欢做的事情,她没有。她的生活永远是名次,成绩,奖项,她卑微的希望能用这些换父母真心实意的喜欢她。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悲哀的发现,这世上其实没有人真的在意她。
从前是讨好,现在是顺从,她一直被丢弃被替代,但凡许志标真有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他也不会对她说,让让于艳梅吧。
她要让多久,顺从多久?穿许墨光喜欢的类型的衣服,用她喜欢的黑色用品,考她曾经想去的大学,那她自己呢?
她的人生又是从哪一刻开始变得这样可以任人摆布?
许知颜盯着那盆花坐到了清晨,天微亮时,风雨敛了,露出秋冬温暖的阳光,光芒从东边一丝丝的张开,含苞待放的花蕾迎着光,十分缓慢的盛开。
许知颜滚着喉咙,倔强的没有流一滴眼泪,她维持着死板的作息时间,像被奴役惯了一样,六点,准时去洗脸刷牙。
又是月半,于艳梅要去庙里烧香,而这一天是许知颜的生日,他们不记得,不在意。
她已经很久没过过生日了,生日蛋糕从小到大也就吃过那么几回,有时候她自己都忘了生日这回事。
偶然听同学说起生日,看她们相互祝福,她才会想起自己的。
这一天,许知颜也忘记了,直到家里的电话响起,程冽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那头。
许知颜没有手机,所以把家里的电话给了他们三个,季毓天和程冽从来没有打过,严爱在周末时打过几次。
所以程冽打电话过来,许知颜以为程冽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半天。
许知颜问了好几遍,最后逗他说:“你再不说,我挂电话了?”
程冽斟酌着说:“你今天方便出门吗?”
他记得,她爸爸每个周日要回厂,每个月中旬她妈要去寺庙,所以他想她应该出的来的。
许知颜觉得程冽是想约她,也许还有严爱季毓天,她说:“出的来。”
程冽说:“要不要一起吃饭?”
“吃饭?就我们两个吗?”
“嗯。”
许知颜刚笑了两声,只听程冽又说:“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我正好也没什么事,雨也不下了,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她的笑慢慢僵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今天是她阳历的生日。
她问程冽:“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填家庭信息表格看到的。”
看到了,留意了,记住了。
许知颜握着电话,盯着日历久久说不出话。
程冽说:“如果你要留在家里过,不方便的话就不出来,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没有。”许知颜说:“家里不过生日,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不过程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