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见顾云筝亲自送来吃食,神色语气都分外柔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这段日子照顾熠航,早已生出了情分,自昨晚就开始担心,怕顾云筝出于各种原因不能接受熠航。此时连忙笑着帮腔:“五少爷多少吃一点儿,离用饭还有近一个时辰呢。方才还正愁给您上什么点心呢。”
熠航轻轻点头,抿嘴笑了笑。
蜜供香甜酥脆,荷花酥香嫩可口。
“好吃!”熠航对顾云筝笑着,拿起一块蜜供,递给顾云筝,“四婶也吃。”又怕被拒绝似的加了一句,“这么多呢,你也吃。”
“好啊。”顾云筝笑着接过蜜供。
连翘比顾云筝还要高兴,悄悄退下去沏茶。
顾云筝一面与熠航分享食物,一面和他闲聊:“这文房四宝是四叔给你的?”
“不是。”熠航答道,“是大伯母给我的。”
顾云筝故意道:“是么?大伯母对你很好啊。”
熠航的眼神明显不赞同这说法,却没说什么,咬了一小口蜜供,“我爱吃这个,四婶以后还会给我买吗?”
不过四岁的孩子,竟已学会了隐藏心绪转移话题。这样很好,只是让人心生酸楚。顾云筝笑着应答:“当然会啊,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和你四叔的孩子,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们直说。”
“嗯!”熠航漾出甜甜的笑。
顾云筝便又说起她以前喜欢的小吃,见过的好玩儿的玩具,熠航听得津津有味。
事实证明,顾云筝投其所好这一步走对了,熠航初时待她看似礼貌实则疏离的态度略有缓解。
午间用饭时,霍天北见两人相处起来多了一点随意,心生笑意。两只馋猫聚在一起,果然容易亲近。
饭后,熠航对他道:“你陪我睡午觉。”
“行啊。”霍天北捞起熠航,去了寝室,边走边将熠航抛高、接住,惹得熠航连声的咯咯地笑。
顾云筝与连翘、堇竹俱是一笑。随即,顾云筝吩咐道:“连翘去服侍侯爷和五少爷吧,堇竹去歇一歇。”
两人自然笑着称是。
顾云筝在东次间看了会儿账册,拿起绣活。这几日忙碌,做针线的时候少了,可再拿起来的时候,手法竟又熟稔几分,缓一缓反倒好处多多。
过了午睡的时辰,霍天北才换上官服,惹得熠航直嘀咕:“要不就一天不去,要不就一天都去,怎么半天半天的?”很是费解的样子。
顾云筝听得直笑,低声加一句:“说的就是呢,怎么这么不着调。”
霍天北对一大一小无心或有心的揶揄不置可否,穿着官服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忙就先别做针线了,累眼,本来你眼神儿就不好。”
顾云筝又气又笑,抬眼相看时,他已大步流星出了门。心里腹诽着:也不知道是谁连人穿没穿耳洞都不清楚,居然好意思说她。
原本下午她要去太夫人房里,却听说秦夫人过来了,正在太夫人房里说话,她也就暂且放下这事,一心一意哄着熠航。
知道熠航喜欢荡秋千,当即唤连翘去唤几名小厮过来架秋千,来的却是徐默和贺冲。
贺冲穿着深灰色粗布袍,整个人透着冷漠,看到熠航时,神色立时柔和下来,目光都暖了起来。
熠航看到贺冲,甜甜唤道:“贺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