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老人的尸体在森林里选了一块景色不错的地方刨坑挖坟。随后阿正又出了森林,花了好长的时间进了五营区,买丧葬用品,雇人为老人诵经度,反正老人的一切后事都是阿正着手办的。
将老人埋好后,木山找来一块木板,刻上了‘爷爷沐剑锋之墓’的字样。然后便端着烟枪坐在坟前,一动不动。
木山不傻!这是阿正在看到木山的举动后,给出的定义。
就这样,所有雇来的人都离开后,阿正把之前留下的元宝和冥纸拿到坟头前,对木山说道:“来,给大爷烧点。今天晚上,咱俩就在这过夜了。”
这一次,木山没有说话,他只是充满感激的看着阿正,用力的点了点头。
深夜,寒风刺骨。阿正和木山只依靠着在坟前燃起的篝火取暖,硬是扛着风寒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阿正和木山的四肢都变的僵硬了。篝火已经熄灭,两人只能不断的运动来让僵硬的身体得以舒展。
如果两人要是再来这么一宿,估计他们明天早上也就不用动弹了,直接成冰冻人了。分别在老人的坟上磕了三个头,两人便离开了森林。回去了的路上,阿正走在前面,木山走在后面。
“有什么打算?”阿正问道。
木山把手中的烟枪像老人一样别在腰间,还没有从悲痛的心情中走出来的他淡淡的说道:“爷爷让我把命交给你,说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不会出卖我的人。”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阿正的亲弟弟,有我喝的,就有你吃的。我会代替大爷照顾你,直到我也死了。”阿正并没有用华丽的措词,只是用很简单、很直白的话表达出自己的承诺。语气中尽显真诚。
阿正就是这样的人,一旦承诺了就会坚持到最后,直至他没有能力来履行自己的承诺为止。从雷婷她们身上就可以看出这点。
木山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决定了,今后即使正哥让他跳河自杀,他也绝对不会皱下眉头,自己的命就是他的命。
回到村子口,阿正本想直接离开村子,反正土房里什么有用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不回去也罢。可是木山却停下了脚步,虽然没回土房,但却站在村口向那个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土房看去,目光满是留恋。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只知道爷爷告诉他,他刚下生的时候就被爷爷从医院里带走了,然后就一直在这个村子里生活。
站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木山转过头对阿正微笑道:“正哥,咱们走吧。我没事了。”
不过木山眼神中隐藏起的那丝深意,阿正还是捕捉到了。但他却聪明的没有说出来,而是点了点头,继续向村外走。
当两人从伊市客运站下车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这对完全不搭的组合。木山那一米九五的高度放在盛产猛汉的地方,那也绝对算得上佼佼者。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感觉在其中。
“来到了城里,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正哥有的是钱,你不用给我省。但有一点要记住,即使跟别人生了冲突,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允许尽全力。否则你的一拳,普通人绝对死翘翘。”下了中巴,阿正对木山嘱咐道。
“正哥,你放心。木山绝对不给你惹祸。”木山看着周围他从未见过的建筑和事物,傻傻的笑道。
“走!正哥先带你吃山珍海味去。”出了客运站,阿正打了辆车,带着木山直奔伊市最出名的海鲜酒店。当然,具体是不是最出名的,阿正也不知道,只是听出租车司机那么说的。
阿正和木山从村子里出来直奔酒店,并没有买两套合身的衣服。所以当他俩下了出租车,向酒店门口走的时候。被迎宾员给当成了农村来推销山货和农副产品的人,被拒之门外。无论阿正怎么解释,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就是不让阿正两人进去。就算不是推销山货和农副产品的人,万一点了一桌子的美食付不了帐怎么办?
阿正见人家打死都不让进去,便也不勉强。
“木山,咱俩先去小店随便吃一口,然后带你买两套衣服,晚上再来这里,怎么样?”阿正颇为无奈的对木山说道。现在的阿正在经历了挫折之后,懂得什么时候与世无争不欺负普通的老百姓,什么时候需要放一些王八之气来镇住那些不长眼的猫猫狗狗。只是服务员,犯不上为她们搞出点事来。毕竟他这是在乔洪的地盘,天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不懂得隐忍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怎么样都行,我听正哥的。”木山无所谓道。
而就在阿正和木山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个酒店的大厅经理竟然走出了门口询问迎宾员刚才生的事情。
这位大厅经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配上黑丝袜和高跟鞋,倒也身材高挑。长相嘛,不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算是个美女。优雅的气质使她拥有一种女王般高高在上的感觉,足以令很多自惭形秽的男士望而止步,敢对这位经理动爱情攻势的男人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些富二代也会利用家里的优势对其死缠烂打。
“你们是怎么做迎宾员的?懂得什么叫‘迎’字吗?不是拒绝的拒。要是都像你们这么狗眼看人低,那干脆就不要打开门做生意,直接关门大吉好了。酒店给你们开着不菲的工资不是让你们在门口挑客人的。”大厅经理的话并没有故意大声说,但也没有故意小声嘀咕。
恰好这个声音量让正在下台阶的阿正和木山全都听到。于是阿正便停下了脚步,回头对这位经理观望了一下。
“唐经理,我们也是好心。怕他俩吃饭不给钱,到时候亏的肯定是咱们。”一名迎宾员出口辩解道。
“做好你们的职责,至于客人吃完饭付不付钱的问题还用不着你们操心。一群只知道花痴的二货。”唐经理骂道。可以看出她真的是非常生气。
迎宾员都不再说话。因为她们知道,在唐经理的气头上,谁再说话谁就真的是傻逼,当出头鸟的二货。
“有点意思。”阿正对木山笑道:“也许咱俩一会就能吃上山珍海味。”
木山不语,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跟他及其凶悍的身体完全不搭,实在是太另类了。
见迎宾员不再反驳,唐经理赶紧快步走到阿正的身边,微笑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们酒店的迎宾员失礼了。我是这家酒店的大厅经理,替她们向你道歉。如果您还想在我们酒店进餐,我代表酒店欢饮您。”
“不怕我吃了东西不给钱?”阿正笑道,似乎有些深意。
“既然是酒店,那就是打开门做生意。要都怀揣着怕客人吃了东西不给钱的思想那不如趁早改行。狗眼看人低的这种行为更是要不得。”唐经理巧妙的绕过了阿正问题的正面回答。
“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阿正晃了晃食指,笑道:“你本身就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人。只不过你的眼睛要比她们看的更准确、更透彻。否则你就做不到现在的职位,而是和她们一样,只是个迎宾员。”
说完,阿正就带着木山在唐经理惊讶的目光下走进了酒店。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拦截这两位农村进城的客人了。
惊讶之余,唐经理微笑着自言自语道:“真是位有意思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