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心里惦记着她先生,又害怕熙宁一会儿来含章殿找她,就派了人过去看看情况。闻说熙宁与林祁别后回了坤宁宫,才准备着往青云轩去了。
到时不见谢司白,只见秋韵在修剪着暖阁里的花花草草。定安道:“秋韵哥哥。”
秋韵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定安,笑起来:“殿下今儿来得好早。”
“毕竟是轩里的大日子,我也想凑一凑热闹。”说罢定安一顿,“先生还没回来吗?”
“许还有些事耽搁着……”
他话没说完忽的停下来,定安奇怪,就听到后头有人道:“定安。”
定安回头,惊喜道:“先生。”
谢司白负手而立,仍穿着白天的那身衣服,不过站在暮色中,与下午天大明时有些区别,像是从云端雾里落了地,不再一味地曲高和寡,多少带了些烟火气。
他垂着眼眸看她,风清月白的,不见有任何的疲惫之色。秋韵行礼后自觉与身后的春日冬雪两个先退出去了。一时剩下他二人,谢司白隐带了笑,觑她一眼:“今天可玩得尽兴?”
他果然还是认出她来了。
定安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道:“不尽兴,离得太远,也没看清什么。”
谢司白轻笑一声,懒得理她,只身先进了书房。定安跟在他身后,仔细留意着他的神色,试探着问了句:“先生可是怪我胡来?”
“何必怪你?”谢司白不以为意。只是定安说着这些,他不觉又想起下午在观月台上见她的样子,那时离得远,她身边另有一些人在,看得不是很仔细,仅是远远照见她穿着身不合体的云肩贴里,越发衬得瘦瘦小小,倒像谁家的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似的。
思及此,谢司白抬眼看她:“你若是想看,同我一早说就是。由着我来安排,倒免得横生枝节。”
定安听着这话就像得了什么承诺,很是开心,面上也不掩饰,托着脸,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说话算话?”
谢司白头也不抬:“我几时骗过你?”
定安兀自笑着,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案上燃了一半落下的香灰。半晌她转了话题:“我倒还有一事要说。”
“何事?”
谢司白这几日忙着,宫中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情,定安一一讲与他听。事无巨细,谢司白听得认真。
语毕,定安并不出声,端看着谢司白,先等他发话。谢司白闲闲扫她一眼:“怎么不说了?你如何看?”
“弟子愚见,不敢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她这时倒谦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