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伸手扶她,柔声唤,“起来。”
周语人前从不哭,她只在李季面前流泪。
那时她垂着头,眼泪噼噼啪啪的陨落。
她去拽他的裤子,轻声的说:“……放我孩子一条生路吧。”
李季猛的回头,瞪着她。
他突然出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颌,“你说什么!”手指深深陷进她腮边肌理,他咬着牙,“周语,你给我再说一次!”
周语闭着眼,脸上清泪复加。
沉雄悲壮,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说:“我怀了他的孩子,我要生下来。”
李季抖着臂,双目赤红。
小佣人端着燕窝杵在门口,颤颤巍巍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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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李季气结,扬起巴掌,临了还是放下。
他愤懑的抿紧薄唇,看着她。
片刻后,不再说什么,大步离去。
再回来已是一星期之后。
周语从浴室出来,李季坐在她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撑着眉骨。他旁边的圆桌上有只青花瓷碗,盛着冰糖燕窝。
周语擦头发的手顿一下,瞥他一眼,“喝酒了?”
他周遭萦绕着淡淡的酒气。
李季懂酒。
李季酒后才气纵横,可一赴江油邀李白。
周语没讲究,她喝酒纯粹图个酣畅。
但跟着李季多年,好酒也逃不出她的鼻子。周语说:“82的飞天茅台?”
李季置若罔闻,碗往前推一下,声音有些钝,不复往日清澈。
“把燕窝吃了。”
周语朝碗里看一眼,燕窝晶莹粘稠,之中浮着几粒血红的枣。
她收回视线,继续擦头发。
“不爱喝甜的。”
李季目光随着她,看她从抽屉翻出安眠药,走到酒柜前倒了小杯洋酒。人靠在柜子上,正要吃,蓦地想到什么,怔怔出神。
半分钟后,手上东西放下了。
李季将碗递过去,周语滞了片刻,乖顺的接过。
空气很静,有细微的喝汤声,陶瓷清脆的碰撞声。
李季瞥了眼她平坦的小腹,随即转开。
熬夜和宿醉让他颓唐,鬓间平添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