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说这番话的本意是,想给自己突然心血来潮设计出的这些热武器找一些蹩脚的借口,以便掩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至于袁初焕会信几分,那就不是他徐忠所能决定的了。袁初焕点了点头,道:“老哥明白,徐老弟你高风亮节,自是不屑于世俗的这些权力爵位。但这些是老弟你应得的,所以老弟不必有丝毫心理压力。”
徐忠摸了摸鼻尖,正待开口,忽然身后传来袁莹莹的一声呼唤道:“姓徐的,总算找到你了,小山那边有消息了。”
“当真?”
徐忠虎躯一震,瞬间便来了精神道:“这只野山猫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始出洞了?”
闻言,袁莹莹神秘兮兮地冲他招招手道:“非但如此,这只野山猫还极为大胆,才刚到酉时,就迫不及待出了洞。”
“不是,你们俩这又是野山猫,又是出洞的,究竟在说什么?”
袁初焕被徐忠和袁莹莹打哑谜一样说的一阵云里雾里,忍不住皱眉问道。徐忠故意用耗子来暗指洛飞尘,自然是不想让袁初焕知晓他接下来的计划,否则只怕这位袁老尚书是第一个反对他们去冒险对付一位郡王。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朝袁莹莹使了个眼色。袁大小姐这回倒是机灵了一把,攥住自家爷爷的衣袖,撒娇道:“哎呀阿翁,小山在祁云山狩猎,发现了一只特大号的野山猫,所以飞鸽传书通知了莹莹,莹莹这不是准备带徐大人一起去见一见的嘛。”
袁初焕眉头紧蹙道:“不要觉得阿翁年龄大就以为阿翁老糊涂了,你们姐弟俩做什么事情阿翁懒得去管,但千万不要让徐老弟身陷险境,他可是我大黎未来的护国脊柱,我大黎能否崛起,全靠他了。若是因为你俩有个好歹,看阿翁不打断你俩的狗腿!”
“阿翁!”
这下袁莹莹不依了,没好气地朝徐忠翻了记白眼道:“莹莹还是不是您的亲孙女了?他徐忠就算再怎么有惊世奇才,那也不过是个外人,可莹莹和小山才是您的亲人呐,难道在您心中,我俩还比不上他姓徐的?”
“哼!”
袁初焕闷哼一声道:“在国家大义面前,便是一百个你和小山都及不上徐老弟的半根毛发。”
“阿翁你……”袁莹莹为之气结,万万没想到平时将自己捧为掌上明珠的爷爷,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咳咳!”
徐忠连忙干咳两声,及时打断了这对祖孙俩即将上升的火药味,道:“袁老,抓野山猫要紧,我们这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一把扯着袁莹莹的手臂,带着她一路往长安大街的方向而去。直到离开袁初焕很远,袁莹莹才狠狠甩脱徐忠的手掌,瞪了他一眼道:“姓徐的,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了,阿翁之所以对我们兄妹俩态度大变,还不是因为你的存在。”
“在遇到你之前,阿翁一直将我们兄妹俩视作袁家未来的希望重点培养,但你一来,一切就都变了。因为你,阿翁第一次凶本姑娘,又是因为你,阿翁将本姑娘贬得一文不值。”
徐忠干笑着道:“袁姑娘言重了,徐某提供的这些新型武器思路,受益的是整个大黎百姓不错,但于你们袁家而言,肯定还是你和袁小山才是肩负袁家未来的中流砥柱。袁尚书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他那份舍小家为大家的大义,并不代表他否定了你们俩的价值。”
经徐忠这么开解,袁莹莹心中才好受了些,白了他一眼道:“算你姓徐的口才好,本姑娘说不过你。”
随后才又道:“小山来信中说,这洛飞尘只带了一名随从,一路坐着马车从镇北王府来到长安大街,并最终进了群芳阁。”
说到这,她冷冷一笑道:“你们男人就那点嗜好,喝酒,听曲,蹴鞠,狩猎,玩女人,真是俗不可耐!”
徐忠故意装作没听见袁大小姐的这番吐槽,喃喃自语道:“在砀山郡这洛飞尘还是野心勃勃颇有追求的一个人,怎地如今谋逆行迹败露、逃来了王都,竟成了整日眠花宿柳之辈了?这是打算彻底摆烂了吗?”
袁莹莹不屑地道:“不,准确地说谋逆不成,这个洛飞尘是彻底解放了心性,暴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不过,你那个“摆烂”是什么意思?”
“呃……”徐忠摸了摸鼻尖,道:“就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纵情声色,不求上进。”
袁莹莹冷哼道:“那还真形容的很是贴切。”
徐忠算是发现了,这袁大小姐因为被自家爷爷给diss了,所以就到处想找出气筒。当下沉吟道:“袁姑娘应该还记得我们潜往镇北王府时蹲守的那座祁云山山麓吧?那里是洛飞尘返回镇北王府的必经之地,因而我想请袁姑娘带领一帮袁府家丁守在此处,待听到徐某发出的枪声作为讯号后,立即下令家丁们动手诛杀此燎。”
听完徐忠的安排,袁莹莹一把抽出缠在纤腰上的长鞭,两手将鞭子拧成一个极度扭曲的麻花状,银牙紧咬道:“放心,有本姑娘在,这次决计不会让这个姓洛的再有机会逃出生天。”
语毕,就见这位袁大小姐一路风尘地去了。徐忠耸耸肩,心道看来这袁大小姐是打算将满腔怒火撒在那个飞尘郡王洛飞尘的身上啊。旋即他便也没再多待,转身朝坐落在长安街正中、号称是大黎第一青楼的群芳阁迈步而去。赌场、客栈、茶馆、青楼,作为人类史上经久不衰的四大经营项目,向来是被人们当做娱乐场所的存在。而能够称得上是销金窟的,却也唯有青楼罢了。在这里,有人豪掷千金,只为买佳人一笑;在这里,有人不惜花掉半数身家,只为听某个头牌清倌弹奏一曲;在这里,有人为了某个花魁的初夜权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倾家荡产……而作为建立在大黎王都的群芳阁,在这方面无疑更是被放大到了极致。原因无他,只因在这里,达官显贵云集,富商豪绅多如过江之鲫,所以对清倌花魁们的争夺也最激烈。